太子果然是對外頭事物十分向往,在殷陶說話之間,太子也時不時地插話,兩人聊得十分歡暢。
大概聊了兩盞茶的功夫,太子住下了話頭。
十二弟估計也聽說了不少關于自己的傳聞以及這場蹊蹺的“生病”,但依然能跟之前一般的對他。
如今還是在皇阿瑪的地界上,毓慶宮的一舉一動都在皇阿瑪的眼皮子底下。
十二弟既然沒有攪和進這些事情來來,就不要讓他也跟著他們在泥濘里掙扎了。
十三弟已經摘不清了,能走一個是一個吧。
想到這里,太子對殷陶道“今兒實在有些乏了,不留十二弟了,改日再約十二弟手談幾局。”
殷陶愣了一下。
他來毓慶宮雖不說多么頻繁,從前只要在京中,每月總有那么一兩次的。
這還是太子第一次這么快就直言送客。
況且殷陶看著太子不像是身上有什么病的,身子想來也是沒有那么乏的。
看著太子有些欲言又止的臉龐,殷陶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太子這是在擔心,他在毓慶宮待的時間太長,日后可能會說不清。
太子這是在用自己的方法保護他。
從毓慶宮出來,殷陶突然覺得很迷惘,形勢的確很是有些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不過半年沒在京城,京中局勢突然間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殷陶感覺太子像被網住的大魚,急切地想要掙脫這張大網,即便付出一些代價也在所不惜。
太子已經做了將近三十年的太子,如今已經開始心急了。
只是不知道,太子會不會鋌而走險,做出一些更加觸及康熙底線的事,導致局面越發無法控制。
也是在這次回京之后,殷陶突然發現自己人緣還蠻不錯的,一回到京中便收到了不少帖子。
三爺說他府上有好的書畫請殷陶鑒賞,七爺、十爺都說備了酒席請十二弟賞光,就連九爺也請他過去看看自己新弄的海棠。
殷陶最怕跟三爺談詩論畫,先著人帶著禮物去三爺府上賠罪,說是三哥好意自己心領了,最近比較忙暫且不過去了。
九爺跟八爺走得依然很近,殷陶不欲節外生枝,便也照著三爺的例回了。
七爺和十爺的邀請暫且靠后,等日后出宮之時再順路過去。
而有一個人的約卻不能再拖后了。
十三。
自從知道太子和康熙之間如此劍拔弩張,殷陶如今最掛心的人便是跟著太子的十三了。
十三也邀請了殷陶過來吃酒,殷陶晚間提著禮物過來之時,十三早早備下了酒菜在那里等他。
殷陶同十三先聊了聊五臺山之事,又把話題回到了京城形勢之上。
從十三的言談之中,殷陶基本便摸清了他的立場。
十三骨子里是個很講義氣的人。
太子對十三實在是不錯,尤其是在十三站隊之后,太子也將他推到了康熙前面,十三如今是一眾小皇子當中最為得寵的,甚至壓過了八爺和十四的風頭。
十三兩個妹妹也因為太子關照的緣故,最近過得很好。
十三除了對太子的憐惜之外,他也有想賭一把的成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