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木欄門打開,兩個人之間再無阻礙。
大皇子退到墻角再無處可退,頓時對著陸遠怒罵起來,然而隨著陸遠步步逼近,他強撐的怒意也消散殆盡,最后直接沒出息地跪了下去,對著陸遠求饒“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要跳的,真的不關我的事”
“湖水冰涼,你可想過她也會冷”陸遠語氣古井無波。
大皇子嚇得臉都白了,打著哆嗦磕頭求饒“陸大人饒命陸大人饒命待我出去,定會給陸大人送上十個美人不對,送二十個美人賠給你,陸大人”
話沒說完,陸遠便眼神一暗,抓起他的衣領對著石墻撞去――
砰
一聲悶響過后,大皇子目眥欲裂,伸了伸腿徹底沒了氣息。
“你賠不起。”陸遠淡淡說完,掏出錦帕擦了擦手指,轉身從牢房里往外走。
雨還在下,他走到天牢門口,同眾人一起避雨,不多會兒便聽到值守的獄卒驚叫“大皇子畏罪自殺了大皇子畏罪自殺了”
天牢頓時一片慌亂,陸遠靜了許久,抬頭看向霧蒙蒙的天空。
半個時辰前,寢殿內。
圣上咳了一聲緩緩開口“大皇子聽信讒言,誤以為朕受人挾持,這才逼宮勤王,雖有罪,但孝心可表,故特赦無罪,繼續監國。”
陸遠眼底閃過一絲暗色,垂著眼眸沒有說話。
“你可知道朕為何這般做”圣上看向他。
陸遠靜了一瞬“卑職不知。”
如此大罪還能原諒,且要褚贏繼續監國,無非是想向世人表明,他要傳位于大皇子。
果然,圣上淡淡拋下一道驚雷“因為朕想他繼承皇位。”
陸遠沒什么反應,仿佛一切與他無關。
圣上昏迷了一整日,現下似乎精神不錯“贏兒驕縱倨傲,時不時還要做些蠢事,比起禎兒不知差上多少,的確算不上儲君的最佳人選,可他有一點好。”
說完,他靜了一瞬,陸遠配合開口“卑職愿聞其詳。”
“他沒禎兒聰明,也不夠狠心,禎兒有的是法子在他手上保住性命,”圣上勾起唇角,眼中并無笑意,“禎兒像我,看似溫和好相與,心底卻不知藏了多少事,若他做了皇帝,恐怕第一件事就是拿贏兒開刀,朕就這兩個兒子,江山給誰都行,橫豎有滿朝文武盯著,不會有事,可如何在皇位之爭后,同時保住兩個人的性命,便是一門大學問了。”
說罷,他抬頭看向陸遠“你去,將贏兒放出來吧。”
“是。”
陸遠垂眸,神色冷淡。
大雨不停地嚇,雨滴在地面上匯聚成水流,爭先恐后地擠進路兩側的暗槽。天牢里還是一片熱鬧,陸遠靜等著太醫來了,確定大皇子已經無力回天,這才回宮復命。
圣上驚聞噩耗,頓時吐了一口鮮血,宮人們又是一陣忙碌。
一直到過了子時,陸遠才從宮中離開,他沒有回陸府,而是徑直去了簡輕語的寢房。
寢房今日也被打掃過,床邊擺了一束花,香氣熏染了沒有更換的被褥,將簡輕語最后一點痕跡也徹底驅逐。
他在床邊靜站許久,最后面無表情地在腳踏上坐下,倚著床閉目養神。寢房里沒有點燈漆黑一片,他安靜地坐著,不知過了多久眼角落了一滴淚,他平靜拭去,重新睜開眼睛,再開口聲音略微沙啞“喃喃,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