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騎也跟著安靜下來,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呼出一口濁氣“若真擔心大人深陷,不如盡快查出賬本所在,我們也好盡快離開。”
“也只能這樣了。”季陽嘆了聲氣。
兩個人對視一眼,索性也不睡了,回了廂房便換上夜行衣,又開始搜尋整個青樓。
另一邊,陸遠抱著簡輕語出來后,老鴇便要將他們引去五樓的廂房,卻被陸遠拒絕了“去她的寢房便好。”
“是是是。”老鴇忙答應下來,叫了小廝帶他們過去了。
進了寢房之后,陸遠一將簡輕語放下,便聞到屋里一股混合了藥香的味道,與簡輕語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陸遠看了眼還在昏睡的簡輕語,索性在她身側躺下了,很快便有了困意。這是他第二次睡在她身側,也是他從京都出來后,第二次這么快便困了。
他扭頭看向簡輕語沉靜的睡顏,半晌突然捏住了她的嘴,面無表情地質問“你究竟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藥”
對方沒有回答,甚至呼吸都沒變化。
陸遠突然覺得自己無聊透頂,于是放開了她背過身睡去。
漠北的氣候變幻莫測,睡時還不需要蓋被子,到后半夜便突然冷了起來,迷藥勁兒逐漸下去的簡輕語先是縮成一團,發現還是冷后便迷迷糊糊地尋找被子,結果被子沒找到,反而找到另一處熱源。
為了讓自己暖和起來,她拼命往熱源擠,手腳并用地往熱乎的地方鉆,就在她還是覺得冷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你在勾2引我嗎”
簡輕語頓了一下,半晌艱難地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的腿緊緊纏著陸遠的腰,兩只手也伸進了人家的衣領。她的臉頰一紅,急忙退到一旁“我、我不是故意的。”
陸遠掃了她一眼,重新閉上了眼睛。
簡輕語默默拉過被子蓋在身上,一回頭看到他只著一件單衣躺著,不由得好奇“你冷嗎”
陸遠不語。
簡輕語嘴角抽了抽,仗著他看不到肆無忌憚地翻個白眼,本來想直接睡的,可一想到這人是自己的救命稻草,萬一凍死她就徹底沒有希望了,于是默默湊近了他,撐著被子往他身上蓋。
柔軟溫暖的被子覆在身上,胳膊也碰觸到同樣柔軟溫暖的身子,陸遠喉結動了一下,沒有睜開眼睛。
簡輕語本來只是想幫他蓋個被子,沒想到身子擠在了他胳膊上,頓時臉頰一紅,下意識想退開時,又想到救命稻草四個字。
她咽了下口水,默默抱緊了他的胳膊,將自己毫無保留地傾覆在他懷中。
陸遠若有所思地睜開眼睛,無聲地看向她。
簡輕語臉紅得厲害,半晌艱難開口“第二次也會像之前一樣疼嗎”
她的問題像一把野火,迅速點燃了整個春天。
陸遠翻身覆過去,捏著她的下頜開口“不會。”
簡輕語默默松一口氣,主動攬上他的脖子“培之,對我好點。”
“嗯。”
漠北長年呼嘯著大風,吹起的砂礫拍打在窗子上,形成奇怪又扭曲的聲響。屋子里一片春光,窗幔搖晃間蒸騰著熱氣,全然沒有了先前的寒涼。
一連折騰了大半夜,簡輕語徹底睡過去時,滿腦子只有一句話――
鬼話連篇,明明疼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