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答道“我想去蹦極,陪我去蹦極。”
周洛陽“我的天,這大晚上的,去哪里蹦極”
杜景閉上雙眼,背著兩手,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暮色最后一縷夕陽沉下群山。
“我全身的血管快要爆炸了,”杜景沉聲道,“就像有股力量在胸口不停沖撞,要找一個出口。”
周洛陽說“吃藥了嗎”
“吃了,”杜景說,“明天也許會好起來,但現在我想我想”
他閉上眼,說“我想撞破這面玻璃墻,從山崖上跳下去。”
他們的民宿坐落于半山,杜景看著窗外的景色。這也是其中一種療法,當躁狂難以抑制時,通過想象來模擬自己真實的行為,能讓精神用另一種方式進行適當宣泄,就像神經痛時轉移注意力一般。
但身體的痛苦無法減輕,杜景確實病得更重了。
周洛陽說“一起出去走走這里能跑酷嗎”
“跑不動,”杜景說,“我已經快沒力氣了,去拿把椅子來。”
周洛陽“”
周洛陽沒有違拗他,出去拿了把檜木椅,放下時兩手都在發抖。
“你想做什么”周洛陽說。
杜景說“把我眼睛蒙上,兩手反綁,把門鎖上。”
周洛陽找了黑布,依言照做,把杜景眼睛蒙上。
杜景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雙膝跪了下來,跪在木地板上,面朝絳紫色光芒籠罩的群山。
“用椅子打我,”杜景沉聲道,“打壞為止,我沒法還手,手被捆著,你放心打。”
周洛陽走近杜景,沒有回答,杜景只沉默地跪著,而后又說“聽見了沒有”
周洛陽跪在杜景面前,眼眶發紅,抬起一手,撫摸他的臉頰,看著杜景蒙著黑布的眉眼下,那明顯的傷痕。
“快。”杜景嘴唇動了動,又說。
周洛陽答道“別動,我抱著你。”
周洛陽知道,杜景眼下難受的地方在于精神亢奮,無法得到宣泄,不自覺地帶有攻擊性。
“堅持住,你會好起來的。”周洛陽低聲說。
杜景把頭埋在周洛陽肩上,抵住自己口鼻,發出隱忍的痛苦悶喊,周洛陽卻緊緊地抱著他,杜景持續喊著,周洛陽則更用力地抱住了他。
那聲音斷斷續續,就像被折磨的猛獸一般,伴隨著喊聲,杜景不安分地掙扎起來,周洛陽把手探到他的背后,解開了捆綁他的繩索。
杜景兩手發著抖,不知所措地抬起來,最后他輕輕地抱住了周洛陽。
喊聲停了,杜景全身盡是汗,連帶著周洛陽的t恤也隨之濕透。
僅僅十分鐘時間,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外頭敲了敲門,黃霆的聲音道“你們在做什么沒事吧”
周洛陽馬上道“沒事,我們在用枕頭打架。”
黃霆嗯了聲。杜景筋疲力盡,放下雙手,數秒后,再次抬起來,輕輕抱了下周洛陽。
周洛陽馬上就感覺到了他釋放出的信號,結束了,杜景最痛苦的時刻過去了。
“再去洗個澡吧,”周洛陽說,“你需要多喝點水。”
杜景嗯了聲,周洛陽為他解下蒙眼布,這一天,他感覺自己過得比杜景還累,他去浴室里為杜景放水,再去廳里,為杜景倒水喝。
黃霆躺在沙發上,看了一眼周洛陽,周洛陽若無其事地問道“怎么出來睡了”
“小伙子在和女朋友視頻,”黃霆說,“不想干擾他,也免得人誤會。”
周洛陽說“你確實挺gay的,像是小男生喜歡的那種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