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透風的監獄里,門吱悠地被打開。
"賀松柏,你刑期已滿。"
"這是干凈的衣服還有一點錢,出去以后好好做人,不要那么沖動不要再犯事了。"看守的胖獄警微笑地說道。
他清楚眼前這個年輕人的遭遇,他親手殺了一個大學的老師因而獲刑三十年。這種沖動殺人的青年,監獄每年都能接收到幾個,獄警們對這些社會的毒瘤報以鄙夷的態度。
后來才他們知道,賀松柏殺的是強.奸犯,不免紛紛扼腕痛惜。
他真的很聰明,短短的幾年里他在監獄里自學了很多知識,還幫著監獄簡化出了一套檔案算法,用這種方法有效地減少了檔案室人員的工作量。從此引起了大伙的注意。他獲得了更多的接觸書籍的機會,兩年后他吃透了物電原理,發明了節能環保的led燈泡。有效地減少了80%的電耗量。
現在他發明的節能燈已經在全國推廣了,他也因此獲得了五年的減刑。接下來他再接再厲,他用晶體管弄出了一個叫做運算機的東西。獄警不知道這個東西有什么作用,但是它流出了監獄之后,有教授親自來監獄探他。
他就獲得了十五年的減刑,也就是說,他坐了十年的牢就出來了。這是胖獄警頭一回見過最厲害的勞改犯,如果他沒有失手殺人,未來的路子該走得多寬。
賀松柏映著日光,瞇起了眼睛。他捏著肩上的包裹,微笑地對胖獄警揮了揮手。
"我會的。"
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他的眼神里閃過了一抹暗光。半年前他醒來之后,就發現自己被關在監獄里了。
原因是失手殺人,判刑三十年。他多番打聽詢問之下才知道自己殺的人是吳庸。
情理之中、卻又意料之外。
他被關在了監獄里,他的家人、他的對象怎么辦?
一個月之后,大姐來探望他了。賀松柏在和大姐的聊天之中才發現他并沒有對象,賀家先前也沒有接待過所謂的知青。那些知青知道他們家的地主成分,恨不得躲得遠遠的,又怎么肯住在他們家?
而且知青里頭也沒有一個叫做趙蘭香的人。
賀松柏揣著滿心的疑惑,離開了監獄。他先鄉下安撫了一頓老人家,阿婆精神還是那么矍鑠,但是眼睛已經不大好了。
聽說是他入獄的那一年,眼淚流得太多了,幾乎瞎了。
富貴了大半輩子的賀松柏見了老人家晚年仍吃青菜豆腐、過著貧寒的日子,賀松柏心痛難安。
他掏出了全身上下僅剩的一點錢,用了最快的法子,賺了他在這個世上的第一桶金。
他把鄉下破舊的房子修葺了一遍,買了很多營養品給老人家補身體,帶她去醫院檢查身體。
李阿婆見了出獄的孫子,沉默中老淚縱橫。她干枯的手掌寸寸地撫摸著他的面龐,含淚帶笑地說:"出來了就好。"
"出來了就好。"
老人家素來整潔干凈的頭發變得亂糟糟的,面龐比上輩子的這個時候蒼老了許多,腰背佝僂彎曲得幾乎不成樣。大姐后來告訴他,這是因為當時她在床上養病,阿婆用用拐杖走路、照顧她、洗衣做飯種菜種地干了各種雜活。
饒是堅強了大半輩子的賀松柏,在這一刻也流下了眼淚。
他把家里祖產挖了出來,典當拍賣了其中幾件,用換來的錢做了原始資金,到證券交易所瘋狂地買金子,等金價飆升到最高點的時候又全部賣出。他把賺來的錢如數交給了祖母,安定了她的心。
賀松柏堅定地說道:"我會讓阿婆過上好日子的……阿婆也要樂觀些,心態好一些,我還等著阿婆教我的孩子國文算學畫畫哩。"
李阿婆被孫子逗得破涕為笑,欣慰地摟——>>
著孫子香香地睡了一覺。
夢里,她還真夢見了乖巧白嫩的曾孫和漂亮的曾孫女。
……
清明時節,細雨紛紛。
賀松柏驅車g市的某條熟悉的大街上,他躊躇著來到了一座筒子樓下,抬頭遙望著某一戶。
他敲響了趙家的門,里面鉆出了一張熟悉的面龐。
馮蓮問:"你是?"
賀松柏回道:"請問這里是趙蘭香同志的家嗎?"
馮蓮點了點頭。
賀松柏說:"我是趙蘭香同志的朋友,請問她現在在家嗎?"
他不疾不徐的聲音有種令人耐心傾聽的味道,馮蓮破天荒地回了這樣一個陌生人:"她不在這里,應該在部隊大院。"
"找她有事嗎?"
賀松柏捕捉到了馮蓮眼里一閃而逝的莫名情緒,注意到她眼睛苦熬出來的血絲。這是傷心至極才能有的樣子。賀松柏知道岳母其實是個心態很平和的人。
十年過去了,他進監獄的這段時間里,對象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過得怎么樣?
他摁下內心的翻涌的疑云,驅車去了g軍區的軍屬大院。在這個世界里他也認識顧懷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