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侍君
于成鈞濃眉輕揚,摸了摸下巴,頗有幾分興味的說道“這以色侍君,素來說的是女子。他一個男人,要如何以色侍君”
于瀚文笑瞅了他一眼,說道“三弟學壞了,這般明顯之事,還定要我說個明白。”言罷,他清了清喉嚨,低聲道“前有分桃斷袖,如今再出一個司空琿,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于成鈞望著遠處起伏如峰巒疊嶂的屋脊同那熠熠生輝的黃琉璃瓦,屋檐上蹲伏著的狻猊神獸,冷峻的俯瞰著錦繡繁華的皇宮大內,它鎮守著宮闈,亦鎮壓著無數鮮妍艷麗的女人,令她們即便有怨氣也只敢悄悄兒的。
自己的母親,便是這其中一員,卻還算是幸運的一員,至少她是得了皇帝的垂青,且長盛不衰,在宮中有一席之地。至于那些偶然得了一兩次的寵幸,便被皇帝拋之腦后的宮妃,便如曇花一般,才經綻放便即刻凋零,再也無人問津,甚至連名姓都不曾被人記下。
他想了一會兒心事,方才說道“出了這樣的事,太后竟無話說”
于瀚文眼睛輕瞇,微笑說道“太后,倒也很是欣賞司空大人的才情。她老人家甚而還曾當面訓斥六宮眾妃,言稱愚頑村婦,搬弄口舌,攪擾宮闈清凈,如再有犯者,必以宮規懲治。三弟,你也曉得,太后可從來是慈和溫婉的脾氣,幾曾動過這般怒火如此一來,還有誰敢議論”
于成鈞越發納罕,只覺得滿心古怪,這司空琿竟有如此大的本事,能諂媚的太后與皇帝一起護著他。
他離京三年,京中果然變化頗多,不止他添了個兒子,他的王妃也經營了偌大一間好紅火店鋪,這宮廷朝堂的局勢亦也詭譎難辨起來。
只聽于瀚文在旁說道“老二,同這司空琿交情甚好。父皇甚是寵信這司空琿,常在翰墨司聽新曲品讀詩文,十次里能有那么七八次碰見老二。老二本就精于詩詞,陪著父皇一道賞讀,那父子之情可就日益深厚了。今年年夜宴上,他還新作了一首賀詞,令南府歌姬演奏了一番。父皇龍心大悅,竟連說他養的這些皇兒中,唯有老二才最似他。”
于成鈞神色微異,他頓時明白過來,于瀚文的恐慌到底來自何處。
這事,他倒不好橫加議論,默然半晌方才說道“大哥放寬心,父皇一時喜悅,信口說來也是有的。”
于瀚文卻朝他一笑“但愿如三弟所言。”
兄弟兩個各懷心事,走得片刻,便到了乾清宮外。
殿外階下,停著兩座轎子,各跟隨著兩路人馬,細細觀去,竟是順妃與梅嬪的侍從。
這兩位娘娘勢同水火,能同處一殿,當真是一件稀罕事。
不遠處,太后的儀仗亦停靠在旁。
于瀚文低低道了一聲“今兒是怎么了,這三位娘娘都在乾清宮,有什么好事兒么”
于成鈞皺眉不言,他今日進宮本是來向皇帝述職的,沒曾想到竟能撞上這一幕。
后宮里這些女人之間的紛爭,他自幼看得多了,實在厭煩。
當下別無他法,只得硬著頭皮上去。
御前總管太監王崇朝正守在門上,眼見兩位主子拾級而上,忙迎上前去,躬身作揖,微笑道“太子殿下、肅親王爺,您二位來的真正是巧,皇上才回乾清宮。”
才回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