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懿訕訕一笑,說道“清兒素來膽小,讓姑母見笑了。”
太后淡淡說道“罷了,忙碌一日,想必你也乏了,下去歇著吧。”
淳懿便起身告退。
待郡主出去,太后皺眉自語道“這妮子,果然是靠不住的。所幸,哀家已向皇上提了,待旨意一下,就是木已成舟。”
碧湖走來,看著宮女們收拾器皿,問道“娘娘,如此強硬行事,不怕生出禍端么”
太后笑了一聲,道“禍端,什么禍端難道肅親王又是肅親王妃,能把郡主殺了不成只要淳懿能進了肅親王府的后宅,那便一切好說。”
碧湖聽在耳中,倒也不曾多言。
淳懿郡主回至自己房中,靜候了片刻,前面果然有消息傳來。
聽了來人秘報,淳懿郡主面無神色,半日長嘆了口氣道“姑母,是不管我的死活了。”說著,又問道“之前叫你們打聽肅親王妃的行蹤,如何了”
宮人回道“打聽了,近來肅親王妃留在府中,哪里都不曾去。”
淳懿郡主不免有些扼腕,說道“陳婉兮倒是謹慎,之前的茶會賞花也曾請她,卻只是禮到人不至。想尋個縫隙,都無處下手。”言罷,便不語了。
于成均出了宮門,信馬由韁的順著街道行去。
以往,每每下了朝或自軍司處出來,他都歸心似箭,急于回去見妻兒,享天倫。然而,自從兩人口角以來,已有日子不曾照面了。
每日里,他早起離府進宮,晚夕歸來又進了書房,晚食與安寢皆在書房之內。
夜間獨宿之時,他便分外的懷念起往日兩人恩愛和睦的時光。他很想陳婉兮,非常想。
也不是不想去見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對她。
于成均不能明白,為什么陳婉兮能毫不在意的叫他去納側室。雖說,偶爾她也會裝出一副吃醋的樣子,但那不過是玩笑之舉。她從來就沒有真正在意過,難道她一個女人,在面對這些事時,竟然能比自己這個男人還要克制隱忍又或者,她并沒有真正的喜歡過他,所以她可以大度的接受別的女人進入王府的后宅。
于成均只覺得滿心煩亂,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么。畢竟,感情這種東西,是勉強不來的。
正在出神之時,身邊跟馬的玉寶忽然出聲道“王爺,那邊的興昌點心鋪,這個時候該有剛出鍋的山楂鍋盔。娘娘平日里最愛吃這個了,這幾日娘娘胃口不佳,飲食怠惰,王爺不如咱們買些給娘娘帶回去吧”
于成均回過神來,看了玉寶一眼,只見這小廝兩只眼珠咕嚕嚕的轉,一臉機靈之相。
他不由笑罵了一句“你這奴才,倒是會察言觀色。也罷,就如你所說,買些點心。”
這興昌點心鋪,在京城之中也算小有名氣,有些獨到的方子與手藝,便是連宮中的后妃亦愛吃這鋪子的點心。
于成均不大愛吃甜食,但也聽過這鋪子的名頭。
當下,他便下了馬,進了點心鋪子。
踏進門檻,一股濃郁的油酥香氣,便撲面而來。
于成均在鋪中看了一會兒,只見各色點心琳瑯滿目,品目繁多,中有許多是叫不出名目來的。
他吩咐伙計裝了兩斤的山楂鍋盔,忽見后廚抬上一筐新出鍋的蜜三刀,色如琥珀,甜香四溢,他便思量著買些一并捎回去。
正吩咐時,卻聽一道溫潤的嗓音自一旁響起“肅親王,在下有禮了。”
于成均抬頭看去,只見譚書玉一襲常服,正立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