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縫里伸出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提著袋垃圾,飛快地將其放在門口。
像是躲避瘟疫一樣,全程沒有超過三秒,立刻關上了門。
之后再見到,也都是對面的人只露出一只手,把垃圾放在門外。
古怪又詭異。
進家門后,安糯換了雙羊毛拖鞋,隨手把身上的包扔到沙發上。
見它因沙發的彈性掉到地上也沒什么反應。
她摸了摸因為吹了風,似乎又開始發熱了的腦門。
沒有半點胃口吃午飯。
安糯倒了杯溫水,拆了幾顆藥灌入口中。
她突然想起今天遇見的那個牙醫,眼神有點空洞。
可能不會再見到了吧。
安糯拿起手機,上網預定了下周回川府的機票。
醒來的時候,剛過下午六點。
但窗外的夜幕已然降臨,繁星點點在其上閃爍著。
安糯覺得全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難受的眼淚直冒,整個世界似乎都在搖晃。
她從醫藥箱里拿出溫度計,測了體溫。
395度。
安糯不敢再拖下去,裹了個大外套、戴上個遮住半張臉的圍巾便出了門。
她覺得全身都在發燙,卻感覺異常的冷,伸手將大衣裹緊了些。
走路的時候像在踩棉花一樣,沒有任何實感。
出了小區。
安糯難受的咽了咽口水,打算就站在附近攔車。
她垂著腦袋,沒有看路。
因為頭昏腦脹,走著走著的變了線路。
忽地就撞上了不遠處的一個男人。
安糯完全沒力氣,整個人一下子就倒在地上。
所幸是穿的厚,地上還鋪著一層雪,也不覺得疼。
男人立刻蹲了下來,輕聲問“您沒事吧”
安糯嗯了一聲,手撐著地,艱難的坐了起來。
“你能扶我起來嗎”她的聲音有點虛弱,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人,忽地就愣住了,但想說的話還是說了出去,“我不是碰瓷的”
好像是那個牙醫
他的臉上戴著御寒用的口罩。
裸露在外的那雙眼和早上看到的那雙重疊在了一起。
看到她的臉,男人的目光一頓。
伸手握住她的手肘,緩緩的使了力。
“起得來嗎”
安糯自己也使了勁,憋著氣站了起來。
她輕聲道了謝,恰好看到一輛出租車往這邊開來。
連忙抬手將車攔住。
她走了上去,把車門打開。
正想讓司機開車的時候,剛剛的那個男人從另一側的門上來,對司機道“去附近的醫院。”
安糯懶洋洋的抬了抬眼,完全沒有精力去思考他為什么上了自己攔的車。
只想著目的地一樣,好像也沒什么好計較的。
她的腦袋靠著車窗,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路。
到醫院的時候,是坐在隔壁的男人叫她醒的。
安糯睜開眼,訥訥的點點頭,慢吞吞的下了車。
幸好,出租車就停在醫院門外不遠處,安糯走幾步路就到了。
這個時間只能掛急診,安糯走到掛號處繳費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