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竹音緩下速度。她身著氅衣,背負長劍,外袍陳舊,很是輕裝。若是單瞧打扮,不過是江湖尋常女子。只是風過后使得那張臉變得清晰,竟生得格外嫵媚。
“你這馬是次等阿物兒。”她挑眉一笑,威勢頓現,“跟不上吧。”
陸廣白倒是很喜歡,說“是沒大帥的剽悍,卻也是沙場上下來的好兒郎。咱們路上跑一番,不就知道跟得跟不上了”
“我看著那匹難得。”戚竹音沖蕭馳野揚揚下巴,“跟我換換”
蕭馳野摸著馬鬃,說“不了吧,怎么看都是我吃虧。”
戚竹音抬手,拋給蕭馳野一物。蕭馳野雙臂接住,卻是把含在鞘中,異常沉重的鬼頭刀。
“年前離北替啟東養了批好戰馬,你功不可沒。這東西是我叫帳下最好的工匠鍛的,費了我好些寶貝料。”戚竹音說,“怎么樣,不虧吧。”
蕭馳野掂量著重量,笑起來。他說“大帥,往后你就是我親姐姐了從家里帶來的刀好是好,可是太輕了,不比這個趁手。”
戚竹音說“姐姐等你拔了刀,就該把我叫爺爺了”
蕭馳野說“這刀起名了嗎”
“我倒是想了一個。”戚竹音說,“凡言狼戾者,謂貪而戾也2。不正合適你么”
陸廣白卻說“狼戾兩個字太兇了些,他才”
“兇。”戚竹音抽響馬鞭,座下駿馬當即奔出,她頭也不回地說,“離北的兒郎,就是要他兇”
那頭大軍已動,但見啟東守備軍的槍浪紅纓緊跟在戚竹音身后,奔涌向東方曠野。陸廣白不便再留,與蕭馳野揮了手,也策馬追了上去。
下一刻又聽鐵騎踏地,仿佛震得腳下微顫。蕭馳野眺望著,見他大哥一馬當先,熟悉的離北鐵騎猶如黑潮一般橫掃雪野,奔騰向北方。
海東青破風而追,在離北鐵騎上空盤旋呼嘯。蕭馳野握刀而立,一直望著離北鐵騎消失在蒼茫大雪中。
沈澤川有些走神,被齊太傅敲了回來。
“如今眾將歸位,闃都再度陷入一潭死水。”齊太傅披頭散發地伸長脖子,看著沈澤川,“你的時日不多,不能一直心甘情愿地做這甕中之鱉”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沈澤川抬眸,說,“先生,我真的還有機會出去嗎”
“福禍相依,幽禁未嘗不是好事。”齊太傅打開葫蘆塞,灌了幾口酒,“閉門不出更容易韜光養晦。你的機會,來日多著呢”
遠處宮鐘敲響,新歲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1夢李白其二杜甫
2顏師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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