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馳野知道都是些什么人,說“歪瓜裂棗里挑,不容易吧。”
“不比二公子。”沈澤川睨他一眼,“跟著楚王沒少開葷。”
蕭馳野說“羨慕了找我啊。”
沈澤川也笑,說“還到不了那地步。”
兩個人差不多已經到頭了,沈澤川側身,說“那我就不煩請二公子作陪,回去了。”
“別急。”蕭馳野原地不動,“這次秋獵,咱們還要相互照應呢。”
“錦衣衛跟禁軍不是一路人。”沈澤川看著他,“我能照應什么”
蕭馳野說“這么疏遠,我經常往你那里走動走動,咱們也能成一路人。”
沈澤川沒回話,走后蕭馳野還在原地。
“他上這兒來找誰。”蕭馳野拇指輕輕摩挲著刀柄,“葛青青果然是葛青青。晨陽。”
“在”
“你去查一查。”蕭馳野說,“查一查葛青青的祖宗十八代。”
沈澤川被蕭馳野攪了找人的事,又緊著連續輪值,一直沒再得空。秋獵前夕,他終于輪到了任務,果然是隨駕去南林獵場。
一日沈澤川下差歸家,尚未推門,便知道有人在。
風泉罩著斗篷,翹指飲著茶,隔著門說“不進來嗎”
沈澤川推開門,屋內沒掌燈,風泉雪白的臉沉在昏暗中,像是個孤魂野鬼。
他擱了茶,說“咱家是來替太后她老人家傳信的。”
沈澤川把手上的臟袍子扔翹頭小衣架上,說“勞駕了。”
“是啊。”風泉陰狠地看著沈澤川,拋去一物,“若不是要緊的事,哪需要我親自來一趟你得了太后這么多次的恩,如今該一一償還了。這次秋獵,如事不成,你便也不成了。”
沈澤川接著東西,是顆裹著布條的東珠。他指尖一抹,那布條里露出半字墨跡,是林。
楚。
沈澤川的目光移回風泉面上。
風泉起身,朝沈澤川走來,說“你做成了,太后就仍然能把你當條狗使喚,留你一條命。但你如若沒做成,留著你也沒意思。”
“高手如林。”沈澤川說,“我盡力而為。”
風泉目光刺了半晌,嘲弄一笑。他跨出門,抖上斗篷,融入了夜色。
沈澤川點了燈,站在桌邊把布條燒掉了。
火舌舔舐著,林字化作了灰燼。
南林獵場在闃都東南方,劃地極廣,平日光祿寺的食材有一半都取自于這里。八大營調動了一半,浩浩蕩蕩地跟隨圣駕。
沈澤川驅象而行,聽著馬蹄聲似如奔雷,不必回頭,也知道是誰的馬。果然下一刻見海東青直撲過頭頂,從草間拽起只野鼠,再次騰上云霄。
蕭馳野和李建恒連同一群闃都紈绔打馬而過,亂哄哄地直奔向前,他座下那匹通體烏黑、胸口雪白的駿馬著實扎眼。
小吳仰頭羨慕地說“這蕭總督的鷹和馬都是好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