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與蕭馳野生了嫌隙,此刻聽聞這樁陳年舊事,想到蕭馳野從來不曾提起過,立刻百感交集,覺得蕭馳野城府太深,與自己根本沒有交過心。
“他這般說到底,”李建恒恨極了,說,“他也與別人一樣,都把我當作是踏腳石,可憐我本天潢貴胄,如今卻連個能夠依靠的兄弟也沒有”
慕如抱了他,也說“到底不是親生兄弟,誰能比得上先帝待六郎好”
“可惜可惜我李氏皇嗣稀少,到了如今,竟只剩我一個了。”李建恒說到此處,忽然問慕如,“你弟弟自打潘如貴斬首后,一直藏在薛修卓府上,眼下可還好”
慕如說“好”,說完便轉身掩面啜泣起來。
李建恒趕忙問“好慕如,怎么了,怎么就哭了呢”
慕如一邊用帕子拭淚,一邊梨花帶雨地望著他,說“好是好,可到底不在身邊,幾個月才能見一回。他又不比別人家的兄弟,還能建功立業報效君父,他如今只能伺候人。”
李建恒最見不得她哭,立刻說“你早與我說,不就好了我們夫妻同心,什么事情,我都愿意替你做的何況這本就是人之常情。別哭了,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好慕如,我明日就讓薛修卓把他送回來,就在我身邊當差,行不行”
慕如含淚說“那怎么成閣老那怎么說得過去旁人也不會答應,叫你難做,我舍不得。”
李建恒攬著她,說“我是皇帝,宮中事,我說得算再說讓他改個名,誰又能真扒著他不放潘如貴都死了”
慕如又讓他哄了半晌,才破涕為笑,說“風泉也想跪謝你呢。”
李建恒大方道“自家人,于情于理,這都是我該做的。”
幾日后行刺案還在審查,袁柳受刑,供詞顛倒,卻一口咬死自己沒有給蕭馳野送過金桃,東龍牙行的勾當他根本不知道。但是重刑之下,他也屢次想要松口算了,可他一動這個念頭,又會記起蕭馳野還拿著他全家性命。
袁柳在禁軍待久了,知道蕭馳野對外對內是兩個人。二公子說替他照看兒子,就是真的替他照看兒子,他說錯一個字,兒子就會跟著沒了。
袁柳夾在這權力角逐的空隙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期望案子盡早了結,給他一個痛快。
這個了結的時機,很快就來了。
事情越演越烈,彈劾蕭馳野的折子層出不窮、千奇百怪,在李建恒親自提筆把蕭馳野罵得狗血淋頭之后,刑部主事上呈御案,說他們查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叫銀朱,是甜食房的太監。據他口述,百官宴開始前兩個時辰,他給各宮主子分送福糖,在采薇宮邊上,見著有人訓斥茯苓。
采薇宮正是慕如居住的地方。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