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修卓或許沒有引導天下學子風向的力量,但他絕對是個捕魚人,站在風浪里揣摩著最佳撒網時機,這個人在多年的官場滾爬里不是空手而歸,他甚至比沈澤川更加明白寒士與朝員間的糾葛。既然老一派的戰火已經點燃,那么如今迸濺出來的火星同樣燃燒了一脈相承的他們。
薛修卓曾經多次請求拜于海良宜門下,不得。他最終求助齊惠連,仍然不得。他好像是雙方角逐中的頑石,注定要用自己的方式撞出一片血光,這是個連自己都不放過的狠角色。
沈澤川眼里露出狠絕,他有種被人挫敗的滋味。他被逐出闃都,就像是條夾著尾巴的喪家犬,被打得幾乎沒有招架之力。
薛修卓能夠在恰當的時機立刻拋棄奚鴻軒,并且在沈澤川動手前就套走了奚家的銀庫,說明他早就在為這一天做準備。然而那個時候沈澤川在干什么他還天真地以為憑靠口舌之利就能分化世家,明明早在禁軍絲案里薛修卓就露出過鋒芒。
沈澤川已經敗了一次,他既然還活著,就要把這場仗打到底,他不能接受承襲了齊惠連全部心血的自己一敗再敗。他們已經從沒有硝煙的闃都到了四分五裂的崩土之疆,他得馬上站起來,否則這亂世就沒有他的容身之處,虎視眈眈的后起之秀里沒有弱者,能夠心情氣和坐下來探討信念的前提是他有能夠和對方叫板的資格。
蕭馳野看著沈澤川沉默的側臉,忽然問余小再“你見過女帝嗎”
余小再正從懷里掏著岑愈給沈澤川書信,聞言一怔,說“還不曾,在我離開闃都以前,禮部已經開始籌備登基大典。太后想要召見皇女,但是被薛修卓拒絕了。”
蕭馳野垂著的手指輕輕晃了晃,說“看來他也不是十拿九穩,那就拭目以待,看看他在短短四年里養出來的女帝,到底是不是一戳就倒的紙老虎,能夠唬住闃都到幾時。”
沈澤川回過神,緩了片刻,說“只希望不是第二個李建恒。”
蕭馳野靠得累,直起半身,問余小再“還不知她的名字是什么,如果要歸皇譜,難道叫李建婷”
余小再露出個古怪的神情,他伸出手指,在席子上一筆一畫地寫著“是叫這個名字,卻不是先帝的字,而是劍霆,李劍霆。”
沈澤川頗為意外,跟蕭馳野對視一眼。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