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的蒼穹橫鋪在沈澤川的身后,他抬臂撥掉氅衣,在動作間露出了右耳的玉珠。衣袖下滑,內襯著雪白束袖,他就像是停歇在這闃然天地的白鳥,頃刻間占據了蕭馳野的眼眸。
蕭馳野沒有眨眼睛,他看著沈澤川幾步下了坡,便下意識地打開了手臂,被沈澤川沖退了小半步,把這只白鳥接了個滿懷,再緊緊地抱起來。
河水湍急,當啷地迸碎在兩個人的腿上。
“嚇死我了,”蕭馳野從錯愕里回神,把沈澤川猛地抬高,仰著頭笑出聲,“從天而降”
沈澤川呼吸微促,說“來巡查的。”
蕭馳野抬掌摸了沈澤川的面頰,隨后蓋著沈澤川的后腦,把人摁下來親吻。暮色四合,兩個人唇齒間含的是山水昏光。沈澤川的雙掌上移,夾住了蕭馳野的面頰,熱烈地回應著。
河面的波光消失了,隨之彌漫起來的夜色模糊了天地界線,他們如此親密地挨在一起,把濃稠的思念都攪和成了宣泄。蕭馳野吻得太狠,到分開時,沈澤川忍不住輕抽氣,舔著要被他咬破的地方。
“查啊,”蕭馳野笑起來,“快查,我脫好了給你查。”
沈澤川搭著手臂,用垂下的折扇敲了敲蕭馳野結實的后背,說“下了馬車就跑沒影了,王爺還沒見著,晚上再查你。”
“噢,”蕭馳野拉長聲音,就這樣抱著人,不樂意地說,“原來是來找我爹的。”
沈澤川晃了下指間的折扇,說“那是順路要辦的事,心都在這兒呢。”
蕭馳野蹚著河水,把沈澤川往河邊帶,說“我不信。”
沈澤川覺得蕭馳野這樣看著太英俊,落地時又傾身去端詳他。蕭馳野就抬起手臂,摁著沈澤川的腦門,把人稍微隔開些許。
“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蕭馳野撿起衣裳,說,“不給瞧了。”
沈澤川逗著他“我走了”
蕭馳野穿著袍子,微仰頭,說“你走啊。”
沈澤川了然地頷首,倒著走了幾步,看蕭馳野沒有動作,便真的轉過了身。誰知他一轉身,還沒有跨出去,就被蕭馳野一把給拎了回去,罩著腦袋吻得腰麻。
這籠著人的寬袍都是蕭馳野的味道,清清爽爽地淹沒了沈澤川。他在那薄薄的黑暗里,流露出貪婪的本性,用呼出的熱氣引誘著蕭馳野,最后貼耳說“你、爹、要、來、了。”
坡后邊蹲著一群用心良苦的近衛,不約而同地劇烈咳嗽起來。
蕭馳野懸崖勒馬,負氣地扯掉了袍子。
蕭方旭早知道沈澤川來了,但他沒跟蕭馳野通氣。這會兒軍帳里人多,常駐營、沙二營、柳陽三大營的將領都有到場,正在商議從大境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