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琢先生說,企者不立,跨者不行3。”蕭洵指著自己,“就算要天下最好的先生教,洵兒自己也要聽得懂,不能這樣好高騖遠。”
他講話老成,不過七歲,已經遠超同齡。府里的先生受姚溫玉的影響,沒有政務時,偶爾會在亭內清談,蕭洵不喜歡清談。但不論是蕭馳野處理軍務,還是沈澤川談及政務,他都會坐在側旁聽。
“你這樣刻苦,是想要成為最好的先生嗎”
蕭洵露出奇怪的神色,他對沈澤川搖搖頭,說“洵兒不是先生,洵兒想要先生。”他說著指向費盛,“洵兒不是將軍,洵兒也想要將軍。”
圣賢招文席,英豪進吾轂不論文武,他都要“最好”的,這是兜攬天下賢能的野心。
沈澤川捏了捏蕭洵的手,不再說話。
新帝大赦,六部調動,薛大升至內倉典守那日在東龍大街上大擺筵席,邀請遠親近鄰,狠狠出了口氣。他喝得爛醉,由葛青青攙扶著,搖搖晃晃地往家走,說道“風水輪流轉,我是有運氣的人,還是家中嫡子。”他豎起手指,對葛青青說,“我字平凈,平凈薛修卓字延清,延誰的清”他拍拍自己胸口,笑道,“我的,我的啊,我是他大哥,我就該比他嗝、比他高”
葛青青跟著搖晃,連聲說“是,大爺說得是。”
“大爺,”薛平凈大聲說,“不錯,我是大爺我憑、憑什么要看他眼色他一個庶子,奪了、奪了我的家主之位,分家,把我們一個二個都踢出去,他真是最、最冷酷無情的人。”他擺著手,一副薛修卓不堪提起的模樣,“你瞧瞧他,一朝成了朝中重臣,卻不肯幫襯幫襯我們這是、是人干的事嗎”
葛青青沒作答。
“你們都怕他,”薛平凈噴著酒氣,“他有什么可怕的他是賤、賤婢庶出從前上學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個不安分的,”他說到傷心處,竟然嗚嗚咽咽地哭起來,“我是他大哥,他憑什么比我有才家里讓他替我寫文章,他就是不肯他當年若是寫了,如今我也是重臣。”
薛平凈越哭越傷心,最終扶著墻壁,“哇”的一聲吐出來。
“他說我偏寵妾室荒蕪兒子的學業便不許我們父子再見”薛平凈不顧狼藉,掩面號啕,“他真是好狠的心啊我的兒子,即便日后成了不學無術的混子,那也是我的兒子他奪人子,罔為人”
葛青青寬慰道“大爺如今也升官了,跟宮中公公都說得上話,自然有機會要回大郎。”
薛平凈擦抹眼淚,攥緊葛青青的胳臂,含恨道“我看他勢壘高臺,也要看他身跌萬丈”
作者有話要說1、2選自貞觀政要
3選自道德經
內倉典守這個職位是我杜撰的,明制里確實有類似的官職,但今天實在想不起來叫啥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