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音追出幾步,鼓起勇氣喊“朵兒蘭”
朵兒蘭撥開車簾,看向他。
巴音停下來,站在原地,再次揮了揮手,什么也沒說。
漆黑的天空籠罩大漠,風里的獵隼盤旋在虹鷹旗的上空,旗幟發出“呼呼”的聲音,銅鈴越行越遠。巴音退后幾步,他空空的雙手緊握成拳,默念著勝利,沒有把目光收回來。
月光很薄,鋪在腳下,像是一踩就會破。馬蹄陷下去,又驟然離開。
老智者把占卜用的枯枝扔在膝頭,他合起雙掌,垂下頭顱,默念著赤緹天神。
巴音終于轉回身,朝著老智者的方向跑去,喊道“老”
虹鷹旗上方的獵隼還沒有反應,就被極速沖下的海東青陡然撕裂了。猛抓著獵隼的殘軀,在半空中撲騰著雙翼,扯掉了獵隼的羽毛。
變故來得太快,巴音都沒能回過神,帳篷間吃酒用飯的喧雜聲還沒有停止。
“狼”巡夜的悍蛇部騎兵飛馳在沙地,用邊沙話竭盡全力地嘶喊,“突襲”
長刀“唰”地滑出來,沉重的鐵甲直接從后撞翻了騎兵。矮種馬在鋼鐵浪潮前毫無抵抗之力,眨眼間就被淹沒了。
巴音呆愣在原地。
離北鐵騎應該才經過漠三川,消息稱蕭馳野意圖堵住漠三川的出口,大軍還沒有到達這里。但是眼前的驚變昭示著蕭馳野不僅來了,更選擇用最直接的方式來了。
“蕭、蕭馳野”巴音猛地回頭,大吼道,“鐵騎突襲了”
最邊緣的籬笆被鐵蹄轟然踏翻,鉆出帳篷的邊沙戰士來不及上馬,持著彎刀撞上鐵騎。
蕭馳野的狼戾刀持重,加上臂力過人,在劈砍時難逢敵手。浪淘雪襟首個沖入悍蛇部的帳篷間,他在提刀間帶走數道飛濺的鮮血。
人頭滾落在巴音腳邊,巴音喉間堵塞,已經被驚恐占據。他在刀光劍影里,看到了一雙饑餓的狼眼。
以牙還牙。
巴音倉皇退后,幾欲跌倒。
蕭馳野輕輕喘著息,抬起握刀的手臂,用手背蹭掉了頰面的血跡。他逐漸露出的笑容極其危險,在經歷數月的長途跋涉以后,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阿木爾”蕭馳野在迸濺的污血與跳躍的火光中仰起頸,聲如寒冰,“在哪”
金帳的簾子被挑開,陳舊的彎刀在月輝里滑出寒芒,阿木爾彎腰鉆出金帳。他同樣高大的身形遮蔽了腳下的沙塵,仿佛是悍蛇部的定海神針。
孤身盤旋的猛陷入獵隼的包圍,蕭馳野甩掉刀刃上的血水,聽到了戰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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