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盛知道沈澤川一年到頭都在操勞政務,此刻便不再提了,只撿路上有趣的見聞說。他一直待到晌午,陪同沈澤川和蕭馳野用過飯,才退下。
半夜雪停了,在重云間翱翔的猛落在城門頂端,睨著前方。守門小將呵著手,聽到了雷鳴般的馬蹄聲,心潮澎湃。
“恭迎離北王——!”城下高聲說道。
陰云蔽月,天際刮起狂風。那在黑暗里疾飛的虞猛地竄出來,挑釁般地經過猛。猛沒搭理它,歪頭看著狼旗翻滾在半空。
然而離北鐵騎還沒有奔近,另一側的輕騎已經揚雪而來,赤紅的披風在空中獵獵作響,啟東守備軍的白甲恍若正在滾身的巨龍銀鱗。
守門小將一激動,脖子都紅了,他喊:“東烈……烈王也歸都了!
戚竹音一馬當先,她沒穿甲,略點胭脂,在勒馬時沖側旁的蕭既明打招呼:“呦。”
蕭既明身罩氅衣,打量她片刻,回頭對馬車里的陸亦梔說:“她涂胭脂呢。”
“長大了嘛,”陸亦梔露出臉,隔著老遠,也沒能辨認出戚竹音唇上的胭脂是哪家鋪子的,“這色真好看!”
戚竹音微俯身,對陸亦梔得意道:”自調的,漂亮吧?”
陸亦梔端詳片刻,輕輕一拍手,歡快道:“大夫人絕啦!做個鋪子吧,我都想要。你是不成了,快讓我跟大夫人說!”
戚尾跟后邊看戚竹音吃癟,悄悄讓開馬。
這場子讓大帥上沒用,得靠大夫人找回來。
車簾微動,花香漪明艷的臉就露了出來,她耳邊的明珠滑在風領雪白的絨毛里,反倒被她的雙眸奪取了耀眼的風頭。
“王妃過年好,”花香漪妝容精致,唇間的胭脂果真跟戚竹音是一樣的,她微微一笑,“這胭脂阿音臨行前就備好了,待會兒我親自送到府上去。”
“你壓根兒沒記這事吧?”一直沒吭聲的陸廣白悄悄問戚竹音。
蕭既明說:“她能認得的胭脂還沒有阿野多。“
戚竹音居中,抬起誅鳩,無比認真地說:“別趁機夸你弟弟,他認識個屁——你到底哪邊的?”
陸廣白看陸亦梔和花香漪又是帕子又是胭脂,勒馬退幾步,跟身邊倆人說:”我站樁的。”
戚竹音說:“站樁的?”
蕭既明道:“屬木頭的。”
戚竹音接著說:“這么個歲數了。’
蕭既明輕輕一嘆:“還沒成家呢。”
說罷不等陸廣白回話,紛紛調轉馬頭,朝城內走。陸廣白“欸”一聲,左邊空了,右邊也沒人。他攥著馬鞭,怪委屈的,驅趕馬追上去,說:“我沒遇著合適的姑娘,要不你們給瞧瞧?學文的、打仗的都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