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蔡彥文身后來了位儒衫老者,陰陽怪氣的問道:“是不是你們家太尉下令,讓你驅趕流民?”
蔡彥文驚詫,轉身卻發現來著自己竟然認識,趕忙行禮。
“先生,是您?您怎么在這里?”
那儒衫老者冷笑說道:“我為什么在這里,你沒點兒數嗎?”
蔡彥文頓時尷尬無比。
老先生因為在士林影響力非常大,張士誠一直想要聘請,可是老先生無論如何都不同意,最后便被張士誠扣在了姑蘇。尷尬了半響,蔡彥文這才轉移話題開口道:“先生還是這般神機妙算,就算是在這深山古寺之中,也沒有什么事兒能瞞得住您,您說的沒錯,太尉剛剛給我下了公文,讓我
驅趕治下所有的流民。”
那儒衫老者聞言,嘲諷道:“屈屈流民而已,趕出太尉治下,對太尉又沒有多大的影響,蔡大人何必如此的糾結?”
蔡彥文一臉苦澀,一只手拄著煙柳,“先生說笑了,太尉治下的流民何止百萬?這一旦驅趕,勢必引起民亂!到時候搞不好就要生靈涂炭了。”
儒衫老者繼續冷嘲熱諷道:“幸好我不是什么流民,不然我也要成為你驅趕的對象了,你趕緊回去辦事吧。別耽擱了你們家太尉的政令。”
蔡彥文苦惱道:“老先生,太尉這些年主政一方,兵強馬壯,人民富足,已經展露出明君之相。
難道還不值得您出山輔佐嗎?此時姑蘇處于動蕩飄搖之中,正是您一展所學之時,在這寒山古剎之中,您苦熬歲月干什么?”
儒衫老者圍著蔡彥文轉了好幾圈,眼神中充斥著鄙視道:“呦呦呦,這亂臣賊子當的好啊,張嘴閉嘴的明君。
他張士誠如果真的那么有本事,怎么小小的流言就能擊倒他?況且就算他是個明主,我也不會再出山的。老夫讀的是圣賢書,一臣不事二主的道理還是懂的。”
蔡彥文聞言苦苦哀求道:“老先生,您也是讀書人,知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道理。您真的忍心姑蘇陷入戰火之中嗎?”
“咦!姑蘇真的會陷入戰火嗎?至于嗎?”儒衫老者明知故問道。蔡彥文皺眉道:“先生何必明知故問,流民與妖邪這件事情,透著一股陰謀的味道,只是我看不出是誰干的罷了!況且這事也太過于玄妙了,一個小小的妖邪案,怎么就整
的姑蘇上下動蕩不安呢?”儒衫老者指著身后的寒山寺道:“你們真的是無用到了極點!我聽聞寒山寺的和尚之前吃不飽飯,就去村里假扮妖邪嚇唬百姓,然后再派幾個年老的和尚去念念經,到時候
百姓就主動獻上數不盡的金銀,其實這妖邪案簡單的很,你想想誰受益,你就知道是誰做的了。”
蔡彥文先是一愣,旋即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說應天的使者?他們做的?”
其實對于是應天的使者暗中所為這件事情姑蘇早就有猜測。
可是手段過于離奇,姑蘇又沒有什么證據,不好拿他。
到了如今,就算是知道妖邪之事乃是應天方面的手段,也沒有人主動去提,因為妖邪之事,已經成為他們政治斗爭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