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人被宛娘的面目嚇住,忍不住縮回頭去,一副隨時抱頭鼠竄的模樣。
“干什么?還不拿銀子。你適才與我家公子打賭的事情忘了嗎?”
“哦哦!”那士子雖然心疼,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卻也不干抵賴。
宛娘接過銀子,瞪了那士子一眼,那士子暗罵了一聲母夜叉,趕忙逃走。
宛娘走回端木雨荷身邊,輕聲說道:“小姐,你也不管管,公子幫他們出陣也就算了,還帶著那個張靈鳳回府。你可要提防這個小娘皮,小心把公子搶了去。”
端木雨荷看著馬背上朱振偉岸的身姿,想著戰場之上朱振指揮戰事云淡風輕的模樣,心神不由得一蕩,宛娘說的一切都放不進心里去了。
抿著嘴輕聲呢喃道:“他若是能夠收服張士誠,甚至哪怕是只拿下張士誠半壁江山,便是將這張靈鳳拐回應天,那又有何妨。”
宛娘搖搖頭,暗道自己家小姐真的是犯了花癡不可理喻,但是卻又不敢多言,只能攙扶著小姐回驛館。經歷過血戰,城中剩余的兵丁有多了一股血勇的氣勢,雖然鎧甲不爭氣,很多人身上都帶著血漬,隊伍也不嚴整,但是城中剩余人口,不論是豪族,還是小民都不由的感
覺到由衷的畏懼。
有的小心翼翼的站在街頭窺視,有的則在房門口留著一道門縫,小心窺察。
張靈鳳身邊的女兵齊聲喝道:“叛變以被清除,大家不必驚慌!”
“什么?叛亂被清除了?”
“那么多的流民都被殺了?”
越來越多的百姓走出家門,遠遠的觀瞧者張靈鳳的車隊,指著朱振的背影指指點點,格外的好奇。有消息靈通之人,告知此人便是應天的使者朱振,此戰便是他幫著姑蘇趕跑了北元賊首海東青,不少百姓暗挑大拇指,贊嘆朱振的本事的同時,心里也升起了應天不可戰
的念頭。
大戰平息,官府走上街頭,將百姓的尸體收攏,澆滅大火,雖然到處戰亂留下的痕跡,但是秩序正在恢復之中,所以趕往太尉府并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
待到太尉府,只見整個太尉府周圍,站滿了手持刀兵的兵士,一臉嚴肅的表情。
“站住!”見有隊伍停在太尉府門口,兵士首領一揮手,上前弓箭手抽弓搭箭,對準了朱振。
張靈鳳身邊的女官怒喝道:“瞎了你們的狗眼,連郡主的車駕都敢攔?你們想造反嗎?”
話音落下,正門之中走出一綁著繃帶的年輕將領,正是在談判之中被朱振搞得頭疼無比的張辰,張辰身披銀色鎧甲,手持一把亮銀槍,急匆匆的趕來,一臉的欣慰之色。
“小妹!你沒……”
話音剛到嘴邊,就見立身于馬上的朱振,張辰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用槍頭指著朱振厲聲道:“朱振,你來干什么?莫非是來奚落于我姑蘇不成?”
面色蒼白的張靈鳳從馬車里掀開簾子,聲音虛弱不堪道:“兄長,朱大使是護送我回來的,這一次我能活著,咱們姑蘇能打敗海東青,全都靠朱大使。”
張辰這才收起武器,仍是一臉懷疑,“小妹,他們應天人能有那么好心!”
朱振聞言,知道姑蘇之中不少人仍然對自己抱有敵意,當下對張靈鳳抱拳道:“郡主殿下,既然你們的人不歡迎我,我即刻回驛館便是。”張靈鳳這一次并未像是上一次那般任憑朱振離去,而是堅定的說道:“大使與我姑蘇有恩,此時回驛館,讓天下群雄如何看我姑蘇,以后便不用去驛館了,直接在太尉府下榻便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