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身后的隊伍,稀稀拉拉,戰斗力超絕的怯薛軍十不存一。至于流民也僅剩下十分之三,至于物資也差不多僅剩下那么多。
可以說這一趟真的是白跑了。
海東青轉身望向姑蘇城中的硝煙滾滾,秀梅緊蹙,心中打定主意早晚要找朱振找回場子。
一甩征袍,對身邊眾人說道:“我們走!”
朱振手里拿著步槍,瞄準了海東青的后背,猶豫了再三,最終還是沒有開槍,反而吩咐將士們打掃戰場,將那些流民逃出去之后殘余的大量的物資收攏起來。
而那些派了家丁前來助戰的世家大族則按照事前的約定,看是收取物資,呂珍受傷不能指揮戰事,但是經過包扎之后,震懾世家大族的家丁還是可以的。
小和尚一臉笑意的走到朱振面前,笑著討喜道:“恭喜主家立下赫赫戰功,張家郡主喚您一道與他去太尉府呢。”
朱振伸手打了小和尚腦門一巴掌,“在胡言亂語,小心你的屁股。”張靈鳳渾身插滿了箭簇,因為適才戰事沒有結束,并沒有處置,正躺一架戰車之上,閉目休息。適才的大戰,透支了她許多的生命力,為了振奮軍心和士氣她一直強撐著
。
朱振之所以可以指揮那么多兵馬,完全是有這位郡主殿下在撐腰。
此時,這位年輕的郡主殿下躺在戰車之上,仿佛一支斷枝后被太陽烘烤過的白蘭花,嬌軟的隨時可能枯萎。
朱振駐足,張靈鳳張開玉眸,上下示意的看了一眼周圍的女兵,幾位女兵趕忙攙扶著張靈鳳,張靈鳳遇要萬福感謝朱振,被朱振連忙攔住。
經歷了殘酷的戰事,張靈鳳似乎成熟了不少,少了幾分之前的傲氣,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
“感謝公子大恩,我姑蘇上下沒齒難忘。”
朱振心中有鬼,姑蘇落入今日的田地,與自己分不開關系。
之前自己一心想著削弱張士誠,不顧一切的使用陰謀詭計,待姑蘇陷入戰亂之中,百姓橫尸街頭,鮮血染紅了街道,形成了一道道血泉的時候,朱振的內心升起了悔意。
若不是自己,也不至于姑蘇陷入此等境地。
如今張靈鳳誠心感謝自己,反而讓朱振有幾分過意不去。小和尚看出了朱振心中有愧,在朱振耳邊輕聲說道:“主家,張士誠失德,他治下百姓吃苦是早晚的事情,便是沒有朱振,明日也有李振,徐振來害他。連一個海東青都應
付不了,可見這姑蘇就是個空架子,不堪一擊,您不必介懷。”朱振點點頭,虛扶張靈鳳,面色平靜的說道:“我雖非太尉之臣,卻也是華夏子民,斷然不能讓他們北元取了我華夏財富補充他們。郡主不必行如此大禮,且速速回太尉府
治傷吧,如今你身受重傷,如果不早些醫治,失血過多怕是要留下后遺癥。”
張靈鳳看向不遠處的呂珍抱拳道:“呂珍叔叔,剩下的事情便交給您了。”
呂珍點頭道:“郡主,早些回去治傷吧。如今戰亂以平復,剩下的殘兵敗將以不足為慮。”
說罷,呂珍又朝著朱振拱手,感激道:“今日之事,還多謝朱大使,煩請公子再跑一趟,替我護送郡主回府。”
朱振點點頭道:“定當幸不辱命。”
端木雨荷與宛娘于不遠處的小樓之上見戰事終于結束,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而不遠處喝茶觀戰的士人不由的發出陣陣驚嘆。
適才與朱振打賭的士人更是忍不住驚呼道:“應天使者指揮戰爭之精彩,實乃聞所未聞,應天之強,怕天下難出其右了。”
宛娘見朱振護衛者朱振用馬車護衛者張靈鳳去了太尉府,心中很是為端木雨荷打抱不平,忍不住將氣撒在那士人頭上,猛地一拍桌子,嚇得那士人猛地一哆嗦。
“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