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爺開恩了。”
“孩子,你怎么能這么說呢?爹爹如何能讓你離爹爹而去!”張士誠難過道。
“爹,您別先難過。聽孩兒說。”張靈鳳艱難的抬起頭來,扭頭看了一眼駐足不遠處的朱振,柔情似那春湖上的浮萍,卻又帶有萬千不甘。
“爹爹,這都是孩兒的命,生死不必介懷。孩兒希望父親聽孩兒一席話。”
張士誠雙手緊握張靈鳳的手,痛苦到:“閨女,你別說了。”“爹,你聽我說。這一次,咱們姑蘇民亂,應天大使在戰場上救我數次,甚至最后退敵,都是應天大使所助,孩兒還請爹爹能夠知恩圖報,釋放應天世子,同時跟應天握手
言和,我姑蘇突遭大難,已經不具備戰爭的實力了。”
這個時候,張士誠哪里會違逆女兒的意思,剛要張口大營,卻被黃敬升拉了拉身邊的袖子,張士誠扭頭,卻見黃敬升微不可察的搖搖頭。黃敬升在張士誠耳邊說道:“主公,正因為突遭此大難,我們更不能釋放應天世子,不然我們連最后的底牌都沒有了。不僅不能釋放,還應立刻將應天世子弄到姑蘇來,以
威懾朱元璋。”
張士誠立刻變了臉色,撫摸著張靈鳳的臉道:“閨女,你先治傷,放人的事情隨后再說。”
“爹,你就不能聽女兒一言嗎?一個海東青我們都斗不過,還拿什么斗應天!應天兵將之強,你見過嗎?”張靈鳳焦急道。
“閨女,你別說了。”張士誠直接背過身去。
朱振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本來對于姑蘇遭此大難,心懷后悔之意,如今見姑蘇人的做事風格,頓時消弭于無形之中。
匆匆的腳步聲響起,一個面白長須的中年人背幾個兵士背著趕了過來。
劉夫人立刻行禮道:“王醫官,速速看看小女的傷勢。”
王醫官檢查了一番,眉頭緊蹙,最后搖搖頭起身拱手道:“太尉、夫人,請恕小老兒無能,小姐的傷勢甚重,若是不取箭,或許還能堅持一段時間。若是取箭,怕是……”
說完沉沉的嘆了一口氣,低下頭去。
憤怒的張辰上前直接提起了王醫官,兇神惡煞道:“我不管!你給我治好小妹,不然我殺了你!”
“小姐身負重傷,小老兒也想救回小姐性命,可是小姐的傷便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束手無策。”
“你是醫生,救人本身就是你的職責!”
“你還有臉說小老兒!戰爭是男人的事情,你為何讓小姐身中那么多箭?莫非我姑蘇沒有男人了嗎?”王醫官因為被張辰勒的面目通紅,毫不相讓道。
他說話的憤怒是實打實的。讓他治療傷勢,是什么樣的男子他都能接受。可是當他知道小姐竟然上了前線殺敵,他瞬間感覺到了無邊的憤怒。
這滿屋子的男人好好的,為什么偏偏讓一個女子上了戰場?
劉夫人瞪了張辰,厲聲訓斥道:“張辰,你給我放下先生。”
張辰不敢違背義母的命令,趕忙放下先生,但是眼神依然不善。劉夫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無助的哀求道:“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兒吧。我女兒不該受這苦的。”王醫官驚慌失色的躲在一旁,不敢接受劉夫人大禮:“夫人,并非是小老兒不愿意出手。實在是現在小姐的傷勢,小老兒不出手他或許還能堅持一時半刻,若是小老兒出手
,小姐很有可能立即死亡,甚至要受更大的痛苦。小老兒是大夫,不是神仙啊。”
“這!怎么會這樣!”張士誠瞬間感覺渾身無力,砰地一聲摔倒在地。
“太尉。”
“夫君!”
大廳瞬間又亂成一片,王醫官趕緊出手,給張士誠扎了針,許久張士誠長出了一口氣,許久才緩緩說道:“先生,算是本官求你,無路如何也要救回我閨女。求求你了。”
王醫官面色發苦說道:“非是小老兒不出手啊,太尉。”
張靈鳳面色越發的蒼白,躺在病榻之上,伸出手來,拽著劉夫人的袖子,“娘,你們別為難王醫官了。此戰我姑蘇兒郎死傷那么多,他們死得,孩兒憑什么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