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誠已經稱吳王,吳王府也沒有了那么多忙碌的人和事情,想著自己馬上就要出嫁了,以后沒有機會照顧父王了,張靈鳳主動跑到了張士誠的書房幫著整理書房。
張士誠的書房一般都是劉夫人在打理,劉夫人這些日子都忙著女兒的婚事,自然沒有時間來書房打理,這讓張士誠的書房亂糟糟的。
張靈鳳不禁眉頭倒立,雙手插在腰上。
想做個好女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紙張亂糟糟的,硯臺也不知道清晰,地上還有很多碎紙屑,這哪里是個王爺該有的書房啊。張靈鳳搖了搖頭。
“父王啊,父王,等女兒嫁人了,可就沒有人伺候你嘍。”張靈鳳嘴里呢喃著,開始幫忙打掃起來。
將紙張疊好,硯臺清洗干凈放在桌角,印璽擦干凈放在盒子里,在用抹布擦了擦桌案,書房頓時干凈了許多。
捧著厚厚的一摞奏本,看著干凈整齊的書房,張靈鳳微微的咧起嘴角。
她沒有拖延的性子,將東西整理好,便準備將奏疏放在原地,回去收拾自己的嫁衣。
一封陳舊的書信在厚厚的一摞奏疏里掉了出來。
她本來沒有注意。
可是,當他眼睛落在那封陳舊的書信上時候,熟悉的筆記打開了她內心塵封的記憶。這是士德叔叔的筆跡。
爹爹總是喜歡叫叔叔六子。叔叔總是喜歡背著自己到處去玩兒。
后來他被朱元璋的部下活捉了,因為勸父親投降北元,被朱元璋殺害。
而從那天起,張士誠與朱元璋再無和解的可能。
想起叔父的和藹可親的模樣,張靈鳳忍不住淚眼婆娑。“如今朱元璋勢大,卻也非牢不可破。兄長若能取揚州,可驅趕揚州城之百姓與應天,朱元璋假仁假義,必會收攏百姓。屆時應天秩序大亂,兄長可乘機取鎮江、滁州、常州三城,以形成對應天半包圍之勢……”
朱振要成親,新宅里越發的熱鬧。
張大千不遠千里來投奔,常茂和朱沐英也來了,據說馬二爺也要來,年紀大了,還在路上折騰著。
這些都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班底,自己自然要好生照顧著。
可是正想著今天晚上一起喝點兒的時候,一抬頭遇見了微服私訪的張士誠,穿著一身儒衫,站在自己院子里,望著亭榭發呆。
朱振的眼神里的凝視明顯是引起了張士誠的察覺,見他在不遠處望著自己,對著朱振招招手,“小子,過來聊聊。”
這些日子雖然忙,但是朱振卻再也沒有登過一次張士誠吳王府的大門,本以為擺脫了這個家伙,誰曾想到他竟然又出現了。
對于張士誠,朱振的心思非常復雜,按理說他是張靈鳳的父親,自己應該尊敬他。但是想起他的陰謀算計,朱振如何也升不起尊敬的心思。
但是這畢竟是自己的準岳父,朱振如何也不能見面也不搭理。
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朱振上前,直接作揖行禮,“岳父大人。”
“嗯。”張士誠先是一愣,旋即臉上變了顏色,緩和了許多。
之前張士誠逼婚,朱振嘴里最多喊個太尉,現在忽然一聲岳父,倒是讓他多少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注意到張士誠表情的變化,朱振又是一笑,“岳父大人,稱王大典結束了,是不是可以歇歇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朱振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可是張士誠這次登門,可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帶著幾分欣喜,他微微點點頭道:“是時候歇歇了,不然本王哪里有時間來這好地方。”
“哦。”朱振點點頭,若有所思道:“眼下可不是真的輕松的時候,揚州不是個小地方,安排人手,布置兵馬,這都是事兒。畢竟所圖甚大,需要好好謀劃。”
“你們應天在姑蘇有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