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舍想起了自己的皓首窮經,自己的女人操持著家務,餓著肚子將最美味的飯菜留給自己。
宛娘想起了,自己最無助的日子,是小姐和公子給自己的精神鼓舞。
小和尚姚天禧則響起了,自己當初的晨鐘暮鼓,在佛前發現的一個個大宏愿,雖然如今早就被自己拋到腦后,但是想想當初的自己,心懷天下,是何等的快樂。
都怪自己太聰明了,聰明看透了這個世界,知道了太多的不可行,連理想都磨滅了。
玉兒似乎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本來臉上的冰霜忽然消失不見了,寶劍應聲被抽出來,跳入到前方的一塊平整的土地之上。
劍如驚鴻,月光下的閃閃寒光,只能用一個字形容,那便是極致的快。
劍快,人更快。
伴隨著琴聲,激蕩中透露出一股不屈的頑強的意志。
那種一個人面對千萬人,也不會懼怕的斗志。
朱振腦海里不由的想起了,新兵小莊總是在手機上看的一本小說里的一句話。
天下劍仙三百萬,見我也須盡低眉。
不知道什么時候琴停了,劍也停了。朱振安靜的坐在原地,眼角已經濕潤了。
琴聲停止的時候,他并沒有看見希望。
但是他卻知道,希望就在自己手里。
范希堯先是朝著端木雨荷躬身行禮,然后焦急的問道:“玉兒,你破了魔障?”
玉兒點點頭,雖然面龐依然不喜不悲,但是卻不似當初的那般寒意。
“太好了,盱眙縣男,我在這里謝謝你了。”說著端起茶杯,一飲而下,只是此時茶已經涼了。看著抱著琴走向這邊兒的端木雨柔,范希堯不由的苦笑,“今日不留下點兒東西,怕是走不了了。”
宛娘看著酒至半酣的眾人,悄無聲息的走到端木雨荷的營房之中。
夜深了,端木雨荷并沒有休息。
將士們行軍,鎧甲和鞋子磨損的厲害,軍中的財物讓朱振花去了大半,如今又沒有補充,端木雨荷便喚來張靈鳳一起縫縫補補。
張靈鳳好歹也是張士誠的長女,享受慣了榮華富貴,哪里受得了這種苦楚,不一會兒手上便起了數個血泡。
呲牙咧嘴的將針線放在一邊兒,眼淚打著轉的看著手里的血泡。
這個世界大抵朱振這個家伙,舍得讓自己的女人受這般辛苦吧。
可是當透過營帳縫隙,看見營帳外正在飲酒的那個男人的英姿勃發,心中的萬千痛苦,便消失不見了。
一聲輕柔的妹妹,喚來張靈鳳的微笑和傾心教導,并幫著他將手上的血泊挑破。
其實針線活,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張靈鳳之前舞槍弄棒,手上的力氣足夠了。
學的非常快。
她感覺自己越發的有女人味了。
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絲幸福的微笑。
跟自己喜歡的男人在一起,哪怕是長住深山,也沒有什么。
至于受點苦,她也不覺得委屈了。
世人不都是糟糠之妻不下堂嗎?
自己跟著他受那么多委屈,給士兵做針線活,住這蟲蚊遍野的荒山,到時候他發達了,他如何舍得讓自己受一丁點的委屈。宛娘有些詫異的看著兩個主母兩眼,走到端木雨荷面前,輕聲說道:“小姐,那兩個人乃是終南山門人,武功皆甚于我。今日我以絕技探查,僥幸占了幾分便宜。若是公子
得到他們的幫助,在此地必然如虎添翼,想要有一番作為,自然也簡單了不少。”
端木雨荷道:“這深山修者,寄情山水,性格怪異,想讓說服他們幫襯官人,怕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張靈鳳輕啟皓齒,咬斷一截掛在鎧甲上的長線,笑著說道:“妹妹何須苦惱,我父親坐鎮姑蘇,常與這山中仙人打交道,他們或喜歡茗茶古曲,活喜歡珍典寶藏,我們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