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祁景安聲音模糊而沉重“我本想等你身體再好一點,再跟你坦白。”
看到停尸房里,那個蜷縮著小小的身子,被凍上一片白霜的小嬰兒時,凌玥兒才徹底地死心。
她再也站不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此前被拋到腦后的傷心和絕望,又成倍的滋生占據了腦海。
寶寶身上好冷。
這冷,好像可以傳播,讓她的心也跟著被凍成冰塊。
一碰,就碎成了渣。
她渾身顫抖,抱著寶寶嚎啕大哭。
祁景安在身后抱著她,不斷地安慰她,但凌玥兒毫無所查。
她一遍遍想著曾經有過的美好期盼,在病房里他們定好寶寶的名字,就叫祁晚靈,取父母的姓氏,最美好的祝福。
然而所有的期盼,都不過是被祁景安刻意編織的謊言。
她的心好像被剜出來一樣痛不欲生,不斷提醒著她。
夢,也該醒了。
可能是情緒太過激動,凌玥兒渾渾噩噩,思維困亂,嘴里絮絮叨叨說著胡話。
祁景安見勢不妙,立刻強行把寶寶從她懷里搶出來,要帶她離開。
凌玥兒拼命掙扎“你為什么搶我的寶寶,還給我救命,有人搶我的寶寶”
她的狀態明顯不對勁了,甚至把祁景安都當作敵人攻擊。
祁景安心下焦急,摸著她被凍得冰涼的手,干脆扛起她去找醫生。
凌玥兒不斷掙扎,她厲聲尖叫,在祁景安背上抓出數道血痕。
好幾名醫生趕來,聯手才壓制住不斷掙扎的她。
“這是怎么了她好像聽不到我說話,也認不出我了。”祁景安雙目通紅。
醫生眉頭緊鎖,讓護士準備鎮定劑“太太受不了這么大的刺激,出現了精神異常。”
“我們先給她注射一針鎮靜劑,醒來后應該就會恢復正常了。”
凌玥兒惶恐地看著護士走來。
她掙扎不開,那根針直直扎進手臂,過了沒一會兒,無法控制的睡意涌上來,她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原本出院的時間無奈被推遲,祁景安看看時間,發現已經要錯過一場重要的會議。
盡管醫生說醒來就會恢復,但祁景安心里仍有絲莫名的不安。
“她還有多久能醒”
醫生估摸著“大約三個小時后醒過來。”
“這樣吧,先送她回家,派個心理醫生在家候著,我怕她醒來情緒不好,總打針也不是個辦法。”
安排好一切,他匆忙趕回公司,路上顧君柔打來電話“玥兒怎么回事,聽說她情緒不好,在醫院大鬧了一場”
祁景安嗯了一聲。
顧君柔頓了頓。
“至親去世,她情緒波動較大,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寶寶經此一事沒了,她就沒有吸取到半點教訓嗎”
“你也不管管她,在醫院大吵大鬧,發了瘋似的,傳出去像什么樣子”
祁景安心里本就煩躁,被顧君柔念叨了兩句,更是心煩。
“你一定要這樣罵完了我,又來怪玥兒。天底下只有你做事都是對的,別人錯一下都是罪過”
顧君柔呵呵冷笑。
“這段時間我為孩子和她的病操了多少心,因為她任性,把陳萱弄毀容,爛攤子我收拾,我說了什么”
“真是上輩子造孽欠了你們的,要輪到這輩子來還。”
“費心費力,沒有一句好話也就罷了,說上
兩句就生氣。醫院是什么樣的地方,人多眼雜,被有心人拍到會造成什么后果,還需要我來提醒嗎”
恰逢塞車,祁景安猛地狂按喇叭。
“陳萱的事情我當初就說了我可以解決,是你自己非要插手。”他冷冷說完,就掛斷電話。
匆忙趕到公司,會議開至一半,醫生突然來了電話。
參加會議開靜音模式,是最基礎的禮儀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