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一枝白玉簪子,通體雪白,“把這只包起來。”白玉簪價值不菲,比一枝金簪還貴,掌柜見將軍面不改色取了錢,他就另送配了一對白玉丁香耳墜。
刑鴻澤將盒子放入懷中,這才翻身上馬回了老宅,鐘樂山正在帳內與手下的兵士吃飯,中午在家里吼了一嗓子,他不想回去。
等刑鴻澤一路快馬回宅的時候,一進去,就發現不對,發宅內空無一人,“露兒”他喊了一句,臥室無人,廚房無人,堂廳空蕩蕩,他只覺得胸口一下子揪緊起來。
想到什么他面色微變,心里微急,快步走出了院子。
兩個暗哨也不在。
他按下心中的不安,微皺起眉,走出宅院,要找人詢問。
就見鐘家老頭與鐘家老太及鐘氏與鐘綠蘭,一齊從新宅子那邊過來。
“這位刑官人,我家這宅子,是自家宅院,現在不打算租了,您看看,明日便搬走吧。”鐘家老頭十分不客氣地道。
刑鴻澤回過身看著他們“這是鐘樂山的意思”
鐘家老頭刁言道“這是我鐘家的老宅,還輪不到我二兒子作主,再說,這老宅一直是我們鐘家的地盤,我們家人想進去,竟然還被人攔在門口不讓進,這是何道理,本覺你通情達理,住一住倒也無妨,可如今竟然把我們宅子當成了自己宅院,哼,既然這樣,那就另請別處吧。”
刑鴻澤看了他一眼,不知他趾高氣揚在哪兒,他目光在幾人臉上一一掃過。
鐘老頭與鐘老太梗著脖子,挺著胸膛,一臉傲然,仿佛有理至極,畢竟他們本為就對刑鴻澤拒絕與女兒的婚事不滿,又買了俊俏的女奴天天在老宅里混著,上門求個醬汁做法,那女奴不愿說就罷了,還不把他們鐘家人放在眼里,憑什么,不過一介奴隸,如今竟然連刑官人都不將放在眼中,還命人攔著自家人進入老宅,真是忍無可忍,爬在了頭上欺人。
鐘氏則低下了頭,這刑官人送的兩只小金鎖還壓著箱底,鐘藍蘭更覺心頭不安,自從那兩人提了句大人,她就越發覺得刑官人氣勢不同別人,官威甚重,他們不會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吧。
刑鴻澤看完人,沒空搭理他們,甩開袖子。
冷著面,轉身就走。
鐘家人在后面冷笑。
天剛一擦黑,就見到一群婦人從后山小路回來。
刑鴻澤打聽了人,說是跟村里人采菇去了,他都急走到后山了,才見到這些人個個背著簍,高興的往回走,在最右面,花露鉆草叢摘蘑菇,頭發也亂了,衣服也臟兮兮的,但臉上笑得開了花。
采蘑菇真的太有意思了,就像發現寶藏一樣,輕輕一撥開草,里面藏著一大捧蘑菇,還有的一次發現好幾處雪白的蘑菇,這些人簡直采瘋了,花露的背簍都裝滿了,就是磨得肩膀有點疼。
刑鴻澤眼神往周圍瞥了眼,兩個身影隱了起來,他畢竟在軍中十二載,早就有自己的心腹,培養出自己的親信。
那就是無事了,他放下心后,才朝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走過去,人前當然不會說什么,伸手將她背簍取下來,提在手里。
這些婦人,在山中一下午,到這時候,沒有一個家人過來接她們。
唯有這漂亮的小娘子的男人,找了過來,幾個婦人目光意味深長,這到底是年輕人,一時見不著就想呢。
花露隨著刑鴻澤落在了后面,她在他面前一向像個純真小女兒樣,跟他歡喜地說著摘蘑菇的事兒,他暗兵不動,不動聲色地問她“都去了后山哪兒”
她毫無防備地就說“我去了后山的小蛇溝呢,真的有蛇,我看到有蛇洞,不過它們冬眠了,沒有出來。”還說自己去了后山發現了幾處嫩蘑菇,說得眉飛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