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安迎著烈風走到海灘邊,見到了令他驚訝的一幕。
獵獵海風之中,浪花拍打著礁石,沙灘上,奧蘭公爵正和長子訓練劍術。
在這個機甲裝備覆蓋所有武裝勢力的年代,冷兵器早就被人類束之高閣,成了運動會上形式化的競賽項目,或者用來標榜自身個性的噱頭。
但是伊安看得出來,奧蘭公爵的劍術非常精湛,招式兇猛,而且哪怕面對自己年幼的兒子,他下手也絲毫沒有留情。
而面對這父親猛烈的進攻,萊昂竟然也能勉強堅持住。他無法以體力和父親抗衡,于是動作更加敏捷靈巧。他會閃躲,避重就輕,還會瞅準父親的破綻,給予狠狠地反擊。
當看到萊昂的劍劃破了公爵的袖子,而公爵一劍把萊昂扇飛時,伊安不禁抽了一涼氣。
“站起來”奧蘭公爵怒吼,“你的腿發虛,拿劍的手也在抖。這些日子里你都在干嗎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偷懶去了嗎”
萊昂趴在沙子里,半邊臉紅腫火辣,眼角望見了站在遠處的那到深藍色的身影。
“對不起,父親。”男孩抓起劍,翻身躍起,揮劍朝父親砍去。
父子倆你來我往,刀光劍影,劍身相擊撞出四濺的火星。
“注意步伐”公爵不住喝道,“看準角度再進攻注意換氣”
男孩一次次被父親擊倒,跌得滿地打滾,卻又一次次爬起來,握緊了手中的劍。
“要把劍當作你身體的一部分,做到劍隨心動,如影隨形。”公爵有條不紊地格擋住兒子的進攻,著,“每出一劍,你都要有明確的目標,不要浪費你一絲一毫的力氣。真的劍術,不是比拼蠻力和劍的鋒利,而比的是心性。在戰場上,你要足夠殘忍,足夠冷靜,足夠果決。果決地出擊,果決地撤退”
萊昂又被父親重重摔了出去。海浪劈頭蓋臉打過來,將他淋得透濕。
男孩金發服帖,頭顱形狀顯得尤其飽滿好看。他濕淋淋地從海水里爬起來,抹了一把鼻血,眼神如一頭瘋長中的野狼。
他從海水里抓起了劍,發出一聲咆哮,再度朝父親沖了上去。
伊安在遠處看了好一會兒,選擇安靜地離開了。
他依舊不太贊同奧蘭公爵對兒子的教育方式,但是他能感覺得出,公爵對長子埋藏極深的,嚴厲而真摯的父愛。他對孩子的教育,是為他量身打造的,為了讓他能以庶長子的身份,盡量獲得光明和自由的未來。
回憶到此,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學生們涌出了教學樓。
伊安看了半天,都沒有從人群中找到那個金發高挑的身影,不由納悶。
神父身份的便利就在此刻體現了。教學樓的保安不僅沒有攔下伊安,還熱情地為他指路。
“在盡頭右轉,下半截臺階,就能繞到中庭。”
伊安從樓梯間走出來,就見幾個孩子聚在花壇邊,萊昂的金發在其中顯得格外醒目。
場面并不太和睦。萊昂一臉淡漠,正被一個身材壯碩的少年揪著領子。旁邊有兩名義憤填膺的aha,正圍著一個在啜泣的oga男孩低聲安慰著。
“出什么事了,先生們”伊安走了過去,認出那個健碩的少年是駐弗萊爾星帝國軍總司令官的幼子,名叫肯特,也是萊昂的死對頭之一
肯特朝伊安氣鼓鼓道“神父,他騷擾oga”
“我沒有。”萊昂懶洋洋地說,“是他來找我搭訕。我不過是叫他讓開,別攔著我的路。他就哭得稀里嘩啦的。”
說完,翻了個白眼,一臉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