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安垂目順眉,謙卑恭順,清俊的面容在昏黃的廊燈下宛如精美的玉瓷名品。
“而我挺喜歡的。”公爵跳上了飛梭,“很期待看到你釋放猛獸的那一天。”
次日果真還是個暴躁的陰雨天。
海風氣勢洶洶地刮了一整夜,絲毫不顯倦怠。雨倒是下得七零八落,教人打傘也不是,不打傘也不是,很是頑皮。
伊安坐在廚房的餐桌邊,眼皮有些浮腫,顯得無精打采。他大口灌著濃茶,一邊看著時政新聞。
教廷軍同亞特蘭軍在前線對峙著,還未正式開火。教皇又取消了一次應當由他主持的法會。拉斐爾皇太子帶著情人出席了一個首富兒子的婚禮,卻同新郎調情被抓拍。這條花邊新聞的熱度遠高于時政,可見市面依舊繁榮,人們依舊有大把心思投注在娛樂上。
“有點安靜呢。”卡梅倫太太忽然說。
“抱歉”伊安抬起頭。
女管家笑道“萊昂少爺考試結束后,就不用再每天過來了。餐桌上沒有了他,總覺得安靜得有點不習慣呢。”
“孩子被稱作歡樂的源泉不是沒有道理的。”廚子也表示同意。
伊安萊昂平日坐著的位子望去,輕聲呢喃“他就快不是孩子了呢。”
所有性別中,只有aha才會經歷覺醒期。他們強大的力量和敏銳的五感源自他們的先祖哨兵,這些特質會在他們步入青春期后逐步從身體里萌發出來。
等覺醒完成了后,他們會進入一個瘋狂成長的青春期。智商、身體素質,都會飛速提升,遠超其他幾種性別。有些aha的智商也會驟升,成為身體與大腦的雙強者。
這是神賦予他們這個性別的天賦。
覺醒后的萊昂,正式進入青春期。他不再是孩子,而是一個少年了。
“天氣真糟糕呀。”卡梅倫太太朝窗外望,“每年這個季節總會落幾場干雨,海上的風浪也特別大。漁船今天都不會出海了”
伊安皺眉。他記得萊昂同肯特相約比賽潛水,就是在今天。
藍灰的海面同陰沉沉的天空幾乎融為一體。海浪翻滾如一鍋煮開了的水,飛梭擦著浪尖一路疾馳,朝著離藍貝灣最近的一座島嶼獅子島而去。
“你真的沒關系嗎”桑夏坐在萊昂身后,抱著他的腰,在風浪聲中大聲道,“你現在的味道怪極了”
萊昂一言不發,帶著防風鏡的面孔冷峻肅殺。
這小子今天是從莊園里溜出來的。
縱使奧蘭公爵對兒子的日常生活再不上心,但是管家總不能對公爵長子掉以輕心。
“你們也太粗心大意了,他都已經處于覺醒期后期了才發現。”在確認了萊昂進入覺醒期后,醫生給昏睡中的男孩打了一針,“明天他醒來后,應該會覺得自己身體非常空虛無力。讓他不要驚慌。等覺醒期過去后,他的力量就會恢復的。”
于是管家派了兩名男仆輪流守在萊昂的房間里,怕的就是這個大少爺醒來后發覺身體不對勁鬧事。
萊昂大清早醒來,只覺得自己比昨日好多了,一心只惦記著和肯特的比賽,自然一秒都坐不住。
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正處在覺醒期,只當自己昨日拉了警報被父親禁足了。于是他略施小計,就從男仆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
飛梭被管家鎖起來了也沒關系。只要一通電話,桑夏就駕駛著自己的飛梭來了。她在莊園后門偷偷接上了萊昂,兩個孩子神不知鬼不覺地朝藍貝灣而去。
認識一個新朋友還是挺有用的。萊昂心想。神父的話也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