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珩十分年輕,大概只有二十多歲的模樣,生得濃眉星目,面若刀削,一身五城兵馬司的官袍,領口沒扣,松松的垮下露出里面的中衣,一看就是不耐煩拽的。頭上的官帽也歪了,他右腳踩在旁邊的凳子上,胳膊肘擱在桌上,拿著一個酒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啜著酒。
這樣一副沒個正形兒的樣子,被他老子南寧公看見,估計又是被胖揍一頓的下場。
“你出去一趟回來,似乎變了很多,好久沒看見你跟在莫五身邊晃悠了。”
祁煊的樣子也沒比孫珩好到哪里去,整個人懶散地靠在椅子里,似乎喝酒也提不起他的興致。聽到這話,他抬眼睨了對方一眼,嗤道“莫五最近被他娘天天壓在府里,好久都沒出來了,我總不能去衡國公府撈他去。”
“也是,要知道衡國公府那群人可不怎么待見你,你主動上門,人家該說你帶壞了莫五。”說著,孫珩笑了起來,嘲諷意味濃厚。
這兩人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聲名狼藉,一個惡名昭彰,天怒人怨到人人喊打,卻敢怒不敢言。另一個整天走雞斗狗,包戲子,打架斗毆,成天惹事,玩世不恭到天天被老子追著打。也許是臭味相同吧,所以兩人的關系還算不錯。
“對了,我讓你找的人找到沒”祁煊突然問道。
“你是說那個叫慶豐班的戲班子我讓手下的人各處都打聽過了,還真沒聽說一個叫慶豐班的戲班子。對了,你找個戲班子做什么難道你有老相好在里頭”說著說著,孫珩的話音就變了,變得戲謔起來。
孫珩年紀也不小了,他老子南寧公一直覺得他也沒個正事兒干,所以才成日里才到外頭惹是生非,便特意給他找了個五城兵馬司副指揮的缺兒干。這五城兵馬司管著京城外城地面上的緝盜防火,疏理泃渠街道治安的事兒,所以若論消息靈通,還沒有其他衙門能趕上他們。
祁煊睨了他一眼,灌了口酒進嘴里,站了起來,“我還有事,你慢慢喝。”
孫珩頓時急了,“你叫我出來喝酒,現在又成你有事了不帶你這么干的。”
正說著,突然從門外疾步走進來一個身穿五城兵馬司吏目衣裳的人。
“頭兒,有人找你,就是那個叫何慶的。”
祁煊眼神頓時變得不恥起來,只差明說是孫珩立身不正,倒給自己潑起臟水來了。
孫珩當即惱羞成怒,呵斥道“去去去,屁大點兒的事也來找老子,耽誤老子喝酒”
那人有些委屈,這不是你老相好嘛,可又不敢明說。
“你現在走,下次別找我喝酒了”孫珩對祁煊威脅道。
祁煊一笑“快去找你的老相好去,跟我喝酒有個什么意思,我還得找人去。”說著,撣撣袖子就走了。
孫珩在后面跳囂“什么老相好不老相好的,多少年的成年往事了”見祁煊走了也不理他,他扭頭踹了身邊那人一腳,“你個沒眼力價的,什么人都敢往我身邊引”
這人委屈地癟癟嘴,也不敢反駁,只是問“那人到底是見不見,要是不見屬下就攆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