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會做人,可惜傷著了終究是傷著了。”
秦明月回過神來,下意識觸了下自己的臉。
祁煊并不知道,其實這臉出來之前特意處理過,穿水藍色褙子的丫鬟拿了一瓶用玉瓶裝著的藥膏,給秦明月抹了。藥膏呈半透明綠色狀,抹在臉上涼颼颼的,此時她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見此,秦明月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那李夫人根本不是在收買她,而是在做給祁煊看。他若是不惱了,這事兒大抵也不用追究了。
這是秦明月第一次見識到古人的心智,僅只是一個婦人,情商竟高到如此地步。看來那些所謂的穿越小說,講訴穿越者如何在古代混得風生水起,碾壓眾人,俱是寫小說的作者強行把大家的智商都拉低了。
能做貴人的,又有幾個是傻的呢
而這一次的經歷對秦明月影響甚遠,讓她再不敢小瞧那些總是一臉帶笑的貴夫人與貴女們,當然這也是后話了。
“這事兒你打算怎么辦”沉默中,祁煊突然這么問了一句。
秦明月一愣,抬眼望著祁煊看過來的眼睛。
以為她不懂,祁煊耐心解釋“爺看你的意思,若是你咽不下這口氣,爺今兒就把他們李府給砸了。”
明明這話粗俗得緊,秦明月聽了,卻是心情微妙。
那絲從心底泛上來的,到底是什么她來不及,也不想去弄清楚它。
“郡王爺原本是怎么打算的”她低聲問道。
祁煊欣賞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這是想通透了,道“這事兒吧我方才本是打算就這么算了的,爺怎么樣倒是無所謂,反正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動爺。可你不一樣,若真是把這些人得罪狠了,她們那層出不窮的手段,我怕你會應付不來。”
說著,他饒有興味地看了她一眼,“當然,也有個辦法可以一勞永逸,以后你再不用怕她們”
莫名的,秦明月不想再聽這個法子是什么,當即打斷道“我怎么樣無所謂,還是看安郡王的意思。”頓了頓,她又道“當然能不得罪最好,畢竟”
剩下的話,秦明月并沒有說完,因為她知道不說祁煊也懂,也是她不想說出來。
被人這么羞辱了一番,卻沒辦法還回去,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穿越過來以后,每每總有一種無力感涌上心頭,而這次最為濃重。
祁煊瞥了她略顯蕭索的臉一眼“這事你別多想,等過了這一陣子,爺找個空子幫你報復回去。”
望著她詫異看過來的眼睛,他露齒一笑“誰說男人不能對付女人,爺可沒這個講究。”大抵也是心知自己好像無恥了那么一點兒,祁煊連忙去端起茶來喝。明明不該笑的,秦明月卻是忍俊不住低頭笑了一下。
就在這時,李夫人帶著人來了。
而洪夫人也帶著女兒從花廳那邊走了出來。
站定后,李夫人先是對大家點頭一笑,旋即扭頭眼神銳利地看向身后,喝道“還不快進來給幾位貴人請罪”
隨著她的話音,一個婆子領著一個小廝一個丫頭走了上來。
婆子先是簡明扼要地訴說了一下究竟,大抵就是這兩個人是新進府的,年紀小,不懂事,又愛玩,所以才會把秦明月和洪蘭溪領錯了地方。且同樣都是因為被人叫了一聲,就只顧跑去玩了,而忘了正事兒。至于她則是負責管教新進府下人的管事媽媽,因為管教不力,才會致使這種貽笑大方的事發生。
這個借口有些牽強啊,可從李夫人到她身邊的下人,以及這幾個犯了錯的下人,都是如此表情。秦明月即是驚詫,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訴說完究竟后,那婆子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帶還有那小廝和丫頭。
三人一面說著求兩位姑娘原諒,一面自扇耳光,扇耳光的脆響聲綿延不絕地響了起來。
李夫人矜持地笑了一下,歉道“您們看事情大體就是這個樣子,都是下人不懂規矩,也是最近府里新買了不少人,下面人沒訓練好,就拿出來用了,竟惹下這種亂子。因此對諸位造成的傷害,我李府一力承當,怎么樣才能原諒,還請各位明言,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