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成這樣了,誰還能有其他意見。畢竟不管是從秦明月也好,還是洪夫人母女二人也好,都不想把這事鬧大了。
秦明月是得罪不起,怕這茬爽過,以后這些人宛如跗骨之蛆,而洪夫人大抵是為女兒的閨譽著想,另外估計也是不想得罪李家。
這京城里許多高門大戶都是牽著關系攀著親,牽一發而動全身,得罪一個,扭頭一群人惦記著你。除非你不打算在這京城里呆了,抑或是爬到他們可望不可及的位置,不然憋屈也得受著。
尤其人家面上功夫做得如此之好,梯子已經搭了,就看大家愿不愿意下來。
洪夫人率先表了態,“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吧。我家老爺和貴府老爺即是同僚,又是曾經的同窗,哪怕看著這層情面,本夫人也不能抓著不放。不過貴府的下人是該好好調教一番了,今兒能鬧出這種事,明兒也能鬧出更大的事。”
這洪夫人也是個秉性坦率的,大抵也是心中不忿,明明說著場面話,還是帶了些情緒出來。
李夫人忙陪著笑,說了些道歉的話,順便那三個跪著的下人又遭殃了。因為李夫人作態發怒,三人扇耳光的動作更加用力,眼見臉已經紅腫青紫。
接下來就看秦明月這邊如何,眾人的眼光都望了過來。
而秦明月卻不禁看向祁煊。
祁煊一笑“李夫人做了這么多,爺再不借著梯子下來,倒顯得我故意找茬似的。只是我希望你們能知道,她”他伸手點了點身側的秦明月,“是爺罩著的人,以后倘若再發生這樣的事,老子新賬舊賬一起跟你們算了。”
這話與其是在對李夫人說,不如說是在對縮在后面沒出來的錢淑蘭說,祁煊的態度很明顯,若是以后錢淑蘭再做出什么針對之事,他可就不客氣了,連本帶利一起討要。
這是藏在話里的暗話,哪怕李夫人此時再難看,還得笑著“這本就是誤會,以后定然不會發生類似此種之事。”也算是變向替錢淑蘭承諾。倘若以后錢淑蘭再做出什么事來,連李夫人也脫不了干系。
祁煊這才點點頭“既然已經沒事兒了,那咱們就走吧”這句話是對秦明月說的。
秦明月先是點頭,旋即反應過來“念兒他們”
祁煊去看李夫人,李夫人立馬道“因今兒府上臨時有事,所以接下來的堂會自然唱不了。也是本夫人叨擾了,累得貴班白跑這一趟,不過放心,該付的辛苦錢,一定不會少的,我這就讓人去知會貴班的人。”
秦明月點頭,祁煊當即領頭揚長而去。
出府的路上,洪夫人母女兩個是同祁煊兩人一起走的。
洪蘭溪拉著秦明月,走在后面。
她咬著嘴唇,小聲跟秦明月道“我娘說,我家初來乍到,不宜得罪人。再說了,若是事情鬧大了,恐與我清譽有礙。”
這個說法與秦明月的想法不謀而合,她并不意外。
“我不過是個唱戲的,也得罪不起這些貴人。”她笑容有些復雜地說。
顯然洪蘭溪還有點不甘愿,“京城這里真不好,規矩大,事情多,出府來玩兒一趟,還能鬧出這么多事來。”
前面的洪夫人似乎聽到了這句話,當即喊了一聲“溪兒”
洪蘭溪忙伸舌對秦明月笑了一下,嘀咕“我娘管我管得緊呢。對了,你是在哪兒唱戲,以后我若是想找你,去哪兒找你當然你也可以來我家找我玩兒。”說著,把自家所在的位置告訴了秦明月。
這是所謂的患難見真情,所以她獲得了基友一枚
心中這么想著,秦明月將廣和園的名號報給了她。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洪蘭溪又笑了笑,便蹦蹦跳跳跑到洪夫人身邊了。
而秦明月抬頭看了看前方不遠處那個高大的背影,也不禁加快了腳步。
若說來之前,她還驚嘆詫異著李府的氣派和富麗堂皇,此時卻覺得這個地方莫名有些陰寒,一刻都不想呆在這里。
洪夫人母女兩個坐著自家的馬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