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他拿著那把金扇子的手,十根手指頭有五根上面都帶著寶石戒指,大拇指上還帶著偌大一玉扳指,那扇子一搖起來,映射著太陽光,那叫一色彩斑斕,簡直能晃瞎人眼。
他身邊的秦明月,倒是打扮的清爽多了。一身青蓮色對襟夏衫,下著鴨蛋青色十二幅羅裙,梳著墮髻,身上所帶的頭面首飾一應都是最上等的翡翠。
那翡翠色澤綠油油的,濃、陽、正、和,一看就知道是翡翠中最上等的祖母綠。看似不顯山不露水,但只要懂些行情的人就知道,光這一套頭面不說價值連城,也是極為罕見之物。
翡翠乃是易碎物,像這樣的做工雕工都是極品的,就應該放在家中供起來,藏起來,當做傳家寶來傳承。
這么裸的戴出來,蘇金牙都為之膽顫。
生怕這姑奶奶動作大了,頭上的簪子掉下一根來,那不是毀了這好物。要知道這種成色的頭面首飾,一兩件并不稀罕,稀罕得是一整套,且都是同等色澤質地的,一看就是一塊兒翡翠中挖出來的。
所以說好東西終究是好東西,是那些靠新奇博眼球的西洋玩意不能比的。西洋玩意在祁煊等人眼里是好物,可這些東西講究的就是少見。而秦明月這一套頭面首飾也少見,但在見多了西洋玩意的蘇金牙眼里,這才是好物,頂頂的好物。
所以今兒出來了大半日,他眼珠子總是在秦明月身上打轉著。
不對,正確的說是在她頭上手上脖子上轉悠。
秦明月眨了眨眼,佯裝一副十分不耐的樣子,拉著祁煊的袖子嬌嗔道“爺,快走吧,咱不逛了。這窮酸地方又熱又悶,蚊蟲也多,日頭也毒,瞧瞧妾身這兩日手都曬黑了。”她一面說,一面伸手纖纖玉手來,白皙細嫩的皮膚襯著那綠得正到好處的鐲子,真是鐲子美,手也美。
蘇金牙心中感嘆著,還來不及反應,就聽這齊太太又道“那王仁就是騙你的,什么這里藏著金山銀山,明擺著就是忽悠人。咱們金山銀山沒看到,倒是花了不少銀子,小心回去娘又罵妾身,說妾身不攔著你些。”
祁煊一臉不跟婦道人家見識的寬容,又帶著顯而易見的寵溺“娘罵你作甚,有事你往爺身上推就是。難得來了這地方,不見識夠就走豈不是白來一趟。好了,嬌嬌,你就別生氣了,你說咱們剛成親不久,爺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帶你出來游玩一趟,這么著就回去了,以后再出門可是不易。”
秦明月嘟著小嘴兒,滿臉都是惱“什么帶妾身出來游玩,還不是為著你那些破生意,你說咱們家銀子夠多了,幾輩子都花不完,何必跑來找這番罪受。”
“銀子哪有嫌多的。再說了”
不待他說完,秦明月就道“缺銀子我就回去求爹爹,大不了讓他幫你多弄些鹽引子就是,何必”她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忍不住看了大金牙一眼,又小聲道“反正我是沒看出來這里有什么好的”
祁煊安撫了她幾句,才對一旁若有所思的蘇金牙道“瞧瞧,連內人都知道你們這地方沒什么好東西了。老實說了吧,你也別跟爺打什么太極,這幾日爺是臉給你了,面子也給你了,至于這生意能做就做,不能做老子可就走了,沒得跟你在這兒白耽誤時間。”
這話說得太直接了當,蘇金牙心里就是一突。
不過他也沒當即撂臉子走人,而是好言好語地和祁煊解釋了起來。
“齊爺,您也說了,您是朋友介紹過來的。既然是朋友介紹過來的,多少應該知道些咱們這兒的規矩。實在是不得不謹慎,您可千萬見諒。”經過這幾日的試探,蘇金牙也算看出來了,這人就是一想來賺銀子的土包子。
而經過方才鬧得這一出,蘇金牙又多知道一個消息,那就是這姓齊的是鹽商。自古四川出鹽,鹽商自然也多。這些個鹽商個個家財萬貫,富得流油,就是沒啥底蘊。
瞧瞧眼前這一對不就是,這姓齊的有錢,而他這位太太大抵是哪戶的官家小姐,不然這鹽引子能求求老丈人就能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