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煊掩住眼中的詫異,并未多問什么。
“這船可暫時停在這里,這是泊位的牌子,是時憑著這塊兒牌子可往船上運貨。當然這是第一次,這泊船的牌子是附送的,下次就需要齊爺花錢和那些人買了。”
“哪些人”祁煊下意識問道。
蘇金牙下意識壓低了嗓門,“就是方才那些人,他們是紅幫的,這一片兒都是他們管轄的地界。但凡在這里停船出海的,都必須給他們銀子。”
祁煊一愣“這是江湖幫派”
蘇金牙笑了笑“也可以這么說,不過齊爺您得聽我蘇金牙一句,在廣州這地界上,有兩種人不能惹。”
“哪兩種”
“一種當然是官兵了,還一種就是這紅幫。”
秦明月在客棧里坐立難安。
再加上天氣太熱,更是讓她心中生燥。
“太太,若不奴婢讓人打些水來,服侍您沐浴”香巧在一旁道。
秦明月拿著團扇給自己又扇了兩下,才點點頭。
很快水就提來了,一桶冷水,一桶熱水,兌在一起,水溫剛好。
洗個溫水澡出來后,果然舒服了不少。秦明月剛坐下來,讓香巧幫自己擦頭發,祁煊回來了。
一看見他,秦明月就松了口氣,擺擺手讓香巧下去,才問道“事可成了”
祁煊點點頭,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見他額上滿是熱汗,秦明月把手里的巾子給他,又去了門邊道“去讓人買兩碗涼碗子回來。”
外面立即有人應是。
這涼碗子是廣州當地的一種吃食,就是把冰刨碎了,上面擱些切碎的時鮮果子,在果子上淋一層煉乳或者甜蜜汁,吃起來酸甜可口,又消暑,又解渴。
讓秦明月來看,就像現代那會兒的刨冰,不過她可不管這些,好吃就行,最重要的是能解熱。
祁煊本就是個怕暑之人,剛好秦明月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自打兩人到了廣州,當地小吃沒有一樣能入兩人的眼,也就這涼碗子每日都得吃上一兩碗。
涼碗子很快就買回來了,放在晶瑩剔透的琉璃碗里,琉璃碗四周還帶著美麗的花邊兒。涼絲絲的,往上冒著白煙,襯得那上面的果子也格外惹人憐愛。碗邊上擺著把長柄銀勺,秦明月看著都舍不得吃。
倒是祁煊,接過來就狼吞虎咽地吞了幾口,直叫爽快。
吃著涼碗子,祁煊將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后,秦明月面色沉凝。
“爺得慶幸聽了你說的,特意繞過來看了一看,不然指不定去了后當個睜眼瞎,還自以為是威風凜凜。怪不得人總是說,任你清官似水,難逃吏滑如油。讓爺來看,那莫大海也有些冤,估計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會拼著官不要了,也要離開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