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病灶也有時間限制的,不可能是陳年老物,需得隔三差五更換,另夫人染病乃是近幾月的事情,東西應該就是這段時間從外面送進來的。”
劉良醫該說的也算是知無不言了,這尋找范圍自然縮減到一個極小的范圍。其實若想查某樣東西并不難,喬氏不是尋常人可近身的,尋常人送來的東西喬氏不可能會收,即使會收,也不一定會用。
而她的貼身衣物被褥,都有人專門清洗收放,尤其是貼身衣物,今日洗了幾件,到時就必須收回來幾件,都是專人負責。畢竟女子的閨譽大如天,若是貼身衣物遺失,再鬧出個什么事來,可就貽笑大方了。
“如果這還找不到,孫小子你這位置就該換人坐了。”
劉良醫今兒也不知從哪兒打了雞血,連番多次往孫氓心口上插刀,孫氓這會兒的臉色已經黑成鍋底了。若不是這人當年救了他父親,還指著他給喬氏治病,孫氓簡直想把他扔出去。
他并不知道,劉良醫以前不是這樣的,也是一本正經的老頭。可自打和福成待一起的日子久了,就被染得貧了許多。
可問題是話都說成這樣了,如夢如畫還是沒找到可疑之物。正當孫氓打算命她們再找一遍,如夢的眼睛落在懸掛在床頭的一個香囊上,她遲疑地指了指:“會不會是它?”
所有人的眼睛都望了過去。
“這是六姑娘送給夫人的,夫人慣是喜愛這薄荷香,尋常沒事就擱在懷里,心里不舒服了,就放在鼻尖嗅一嗅,六姑娘便做了送她。夫人還在閨閣時,六姑娘便喜歡送,這次她來了京中,說專門曬干了一些薄荷草,做了香囊送夫人。大概五六日換一次,因為時間久了薄荷味兒就淡了。如果說這房里真有那腌臜物,奴婢最懷疑的就是這東西。”
香囊被取了下來,用一塊兒帕子包著。
劉良醫拿了塊兒帕子系在鼻子上,又拿出一雙特制的手套,帶在手上,打開了香囊。
如夢又道:“這東西次次送來,我們次次都會查看,里面就只放了薄荷草,并無它物。”
而劉良醫的檢查也確實證實了這一點,就是一袋子普通的薄荷草。
那到底是不是呢?
畢竟那病灶看不見摸不著,誰也不敢斷定,但至少有了方向。
而關于喬氏的病,也并不是不能治,若是晚了恐怕劉良醫也沒有辦法,可若是剛染上,他有七八成的把握能治好喬氏。
孫氓和喬氏感激之心自是不用說,尤其喬氏知道自己可以不用死了,她心里激動的簡直沒辦法形容。
此時天色也不早了,劉良醫出聲告辭。
孫氓親自送他出去,莫名其妙說了一句話:“幫我謝謝他,我記他一份人情。”
這個他自然指的晉王,而劉良醫今日能費這么大的功夫,說白了還是替晉王攢人情。不管用不用得上,先攢著再說。
喬秀麗心中揣揣了一整天,第二天便去了蘭若館。
似乎世子的回歸,讓蘭若館散發了一種生機,丫鬟婆子似乎都回來了,再也不見之前那般死氣沉沉之色。
讓人通報了被領進去,喬秀麗心中不平。以前她得被人通報了才能進來,后來喬氏犯了病,人都跑了,她自然不用再通報,就可隨意進入。而今日又回到了之前,她又成了一個外人。
喬秀麗心中冷笑,巴不得能看到喬氏心若死灰的樣子,哪知進去了喬氏臉上竟帶著笑。
她心里一突,下意識就問道:“煙姐姐,什么事這么高興?”
“麗姐兒,你來了。你知不知道你姐夫昨日請來的大夫是個神醫,他幫我診過了,我其實并沒有得癆病,只是肝火太旺又著了涼。你說這事值不值得高興?你不知,這些日子我真不知怎么過來的,感覺過一天就少一天,突然知道自己竟然沒病,是大夫誤診了,我這心啊,總算可以松快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