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兩人被叫進保安室問話,出來時,天邊一彎殘月透過云翳散發著微弱的光,天色依然一片昏暗。
保安把兩人送回教室。六盞日光燈啪嗒啪嗒先后亮起,徐冽先進去,蘇好壓慢了腳步跟在后邊,因為心里在想事。
剛剛保安已經把她想問的話都問過了。
徐冽會出現在那條小巷里,原因跟她一樣,因為生物鐘半夜睡不著。他沒教室鑰匙,原本打算去門衛取,半路正好看到她往教學樓方向走,就沒費事,直接跟了上來。
這些都沒問題,蘇好想不通的是徐冽說,他跟對方講了點道理,人家就走了。
現在連流氓都講道理了嗎
蘇好有陣子沒跑出去渾了,也不認識那幾個人,但從前跟著陳星風走街串巷,對這種人的脾氣再清楚不過。
他們會主動走,只有兩種可能,要么見了棺材,要么撈了好處。
那幾個混子明顯沖著她來,具體想做什么不知道,但看著不像跟她有私仇,而像受人之托收錢辦事。既然這樣,也只能是為錢而走。
所以蘇好猜,徐冽是不是破財消了災。
就像電視上演的那種闊少爺,跟對面說他們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
雖然說起來有點杰克蘇,但確實是最符合她同桌身份,也最符合常理的解釋。
不然難道徐冽嘴里的“兩分鐘”,是指他能夠赤手空拳,在兩分鐘內打趴三個渾身腱子肉,還帶了鐵棍的壯漢打手嗎
陳星風這種從小打架到大的人,體格瞧著也比徐冽結實多了,都不可能有這能耐。
可蘇好剛才問了徐冽兩遍到底怎么回事,一遍當著保安面,第二遍背著保安,徐冽卻始終是一樣的答案。
事發地點在監控死角,真相無法還原,他不肯說,她也就不自討沒趣地打破砂鍋了。
見徐冽已經沒事人似的回到座位開始看書,把那瓶沒用過的防狼噴霧原封不動地還到了她桌上,蘇好也跟過去坐了下來。
來回折騰出一身汗,她拉下衛衣拉鏈,脫掉搭在椅背上,又把焐人的長發往上梳,徒手打理被風吹打結的發梢。
擰成一股后,她左手抓著頭發,右手去筆袋里摸索皮筋,摸了半天沒摸著,敲了敲徐冽的桌板“哎我皮筋是不是落你那兒了”
徐冽扭過頭來。
沒了長發的遮擋,少女修長的脖頸暴露在冷光燈下,明晃晃的白,耳骨上兩顆金屬色耳釘瑩瑩發亮,襯出瘦薄的耳廓。
往下,因為抬手的動作,校服襯衫下擺掩著的腰肢將露未露,好像下一眼就會現出雪色一線。
徐冽默了默“什么”
“我說,”蘇好奇怪地看他一眼,把話放慢了說,“你找找你課桌里是不是有我皮筋。”
徐冽把課本挪到一邊,翻開桌蓋,低頭找起來。
“算了算了”蘇好等了會兒,沒了耐心,隨手攥起一支鉛筆,斜斜插進綰好的發髻。
舒坦了。
蘇好吁出一口氣,終于記起自己趕早來教室是為了什么,翻開課桌板去掏手機,結果拿出來一看,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她又低頭去翻課桌里堆得毫無章法的雜物,發現自己這不愛收拾的臭毛病真讓她要什么找不到什么。
“充電器有沒有”蘇好晃了晃手里的手機,問徐冽。
徐冽看了眼她手機型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