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晟也開槍擊倒一賊,看身邊不遠有一片沼澤,此時正有幾個流賊陷入其中,情況好的腰部還在上面,睜大眼睛吼著,情況不好的只余一個頭,雙手露在外間揮舞。
呼延晟倔強嚴肅的臉也不由有一絲惻然“這樣死,真的慘。”
管楓無所謂的看著,他劍眉一揚“慘什么我們才慘呢,滿靴滿衣的泥,回去難洗。”
雪蹄胭脂馬一聲嘶鳴,止步不進,錢三娘收起自己的馬弓。
方才她又射殺了好幾個逃命的流賊,然后前方一大片蘆葦地,蘆葦地中間,一大堆流賊正在絕望的撲騰,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下陷。
卻是錢三娘等人追殺,他們慌不懌路就陷入了前方的沼澤地中。
看著這些流賊絕望哭嚎的樣子,叫聲驚天動地,錢三娘眼眸微垂,“刷”的一聲,她從腰間抽出自己的兩桿手銃,“砰”,她右手開銃,擊在一流賊頭上。
血花騰起,那流賊瞬間不叫。
“砰”,凌厲的火光噴出,她左手又開了一銃,又一流賊頭腦開花。
“砰砰砰砰”她左右開弓,硝煙滾滾,彌漫的白煙大作,等銃聲停后,前方沒有流賊再叫,所有身體緩緩沉下,只余腥紅的血液不斷涌出。
看著周邊人不明白的樣子,錢三娘只撥馬回轉,留下一個清冷的聲音“算了,給他們一個痛快。”
濃烈的血腥氣充斥口鼻,官道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死人與破敗的兵刃旗幟。間中夾著一些黑煙翻騰,碎肉殘肢,那是火炮造成的。人馬尸體到處都是,流出的鮮血,似乎要湮沒到人的腳跟,爛泥浸泡成了血澤。
未死者躺在地上呻吟掙扎,叫聲凄厲難言,這是一幅慘烈的畫面,仿佛便是十八層的阿鼻地獄。
人聲鼎沸,隊兵們收整著戰場,將各件散落的兵器收起來,氈帽斗篷也是需要的,特別盔甲,不管完整不完整,都收起來。
同時押送俘虜,救治自己的傷員,順手給流賊傷員一個痛快,他們當然不可能救治他們。
不時有人眉歡眼笑從南邊牽來馬匹,驢、騾等物,幾騎戰馬奔騰過來,錢三娘與李如婉下馬,斗篷飛揚撩起。
二人正笑著說什么,錢三娘手提兩個齜牙咧嘴的人頭,李如婉則打亂首級發髻,幾個人頭提掛在背后,看二人說笑樣子,就象剛從菜市場回來,背負回來幾個芋頭。
楊河沿官道看著,身邊伴著陳仇敖,張松濤,楊大臣,韓大俠,曾有遇,九爺,羅顯爵等人。
他看著四周,眼中滿是抑止不住的歡喜,以六百鄉勇對戰一千八百流賊,他們大部分還是精騎馬隊,結果自己勝了,還是大勝,有了這么大的收獲。
看路邊跪著一些流賊,那是投降的賊寇,往常他們囂張跋扈,不可一世,此時卻個個驚恐畏懼,有如泄了氣的皮球,隊兵們過來押送,就乖乖的跟著過去。
楊大臣看看他們,轉看身邊一匹戰馬,他又拍又摸,眉歡眼笑“嘖嘖,看這駿馬,相公,這一票我們賺大了。”
他得意洋洋對身旁韓大俠道“老韓,戰前你還勸阻,現在沒話說了。”
韓大俠道“打贏了當然好了,不過某還是那句話,兵兇戰危,每一仗我們都要慎重。”
話是這樣說,他嚴肅的臉上也露出歡快的笑容。
九爺哈哈大笑道“全靠楊相公運籌帷幄,我新安莊才能有如此大捷。”
九爺看著粗豪,但一直非常會說話,他現在還處于摸索階段,因此說話時就很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