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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
“相公”
楊河等人在壕溝土墻周邊巡看,他的部下看到他,都是不斷招呼施禮。
依這城上城下防線安排,韓大俠領二總銃兵居圩墻上,還有中軍部旗手護衛等人。以楊大臣指揮一總的銃兵,居第一道土墻后,然后一二總副把總韓官兒、羅顯爵指揮兩總的殺手隊兵,居兩翼。
擲彈隊、哨探隊、騎兵隊也會布置這邊,躲在第二道土墻后,伺機出動。
巡防這段時間,還以中軍官張松濤整體協調,匯成事宜,向楊河匯報。
此時無事,楊大臣等軍官都是靠著墻,個個蹲著,聚成一堆,聽回來不久的九爺錢仲勇閑侃,不時發出陣陣笑聲。
說實在,眾軍官都很喜歡與九爺坐著吹牛,九爺走南闖北,閱歷非富,特別很有說書的潛質,抑揚頓挫的,非常吸引人。
此時九爺叼著煙斗,似乎正說他“通州十二騎”的往事,聽者無不發出陣陣的驚嘆,楊河還聽到韓官兒好奇的聲音“聽九爺這樣說,那韃子真比流賊強嗎”
九爺道“確實不能比,那些韃子,步射都用十力弓。騎射也用六到八力弓,個個非常兇悍。他們還有重甲,有些韃子的甲還厚三層,最外層是鐵甲,里層是鑲鐵棉甲,最里層是鎖子甲,全重七八十斤。”
張松濤驚嘆道“某有讀沈周的用志邊軍勞苦,里面說,國初口外從軍,那些外軍個個身挾戰具八十斤。因為太辛勞,現在邊軍鎧甲只三四十斤重,想不到卻韃子用上了。”
羅顯爵也驚道“這么厚的甲,看來只能用炮打了。”
還有不遠處,楊千總上身包得象木乃伊,卻是在軍營待不住,出來閑逛。
此時他正對著練總府的廖爺,鄒爺,熊爺吹噓“那流賊一下沖來,一斧頭就劈在俺的鐵甲上。俺是大怒啊,就揪住那賊的斗篷,將他一拎,你們猜怎么著”
他洋洋得意道“那賊被俺拎轉了身體,正巧一個流賊一棒砸來,就砸在那賊的頭上,腦汁砸出來,豆腐花似的你們吃過豆腐腦,就是那樣子”
三個皂隸都想嘔吐,卻發出一陣陣捧場的驚嘆,眼中有著崇拜的目光。
看周邊輕松的氛圍,楊河笑了笑,放在別處,這種氛圍叫松弛,但放在這里,自然就是信心的體現,說明他的麾下,對可能會到來的流賊不以為意。
知縣高岐鳳等人看著,也是心下一松,睢寧余處三門都是一片緊張的樣子,從官到民,個個心神緊繃,這里卻這么輕松寫意,果然是野外能大敗流賊的人。
楊河巡視過來,眾軍官看到自然都是跟從,這邊防線基本已架設好,只余第一道土墻前的壕溝還有部分未完成。楊河轉了一圈,看眾隊兵成群,靠坐著墻邊,個個擦拭手上的兵器,歡聲笑語的。
還有李如婉扛著板斧,錢三娘扛著狼牙棒,二女靠在一段土墻后,似乎正在說悄悄話。
李如婉的聲音“三娘,看看這雀釵,這么精致,買來才二兩銀子,你也去買一根。”
錢三娘聲音“要二兩銀子,太貴了。”
李如婉聲音“二兩銀子算什么,你現在是有錢人。”
錢三娘聲音“有錢不能亂花,要攢起來”
轉到壕溝邊,攢典廉方正正指揮眾多的壯丁忙碌,挖土擔土,眾多的人群來來往往。這些壯丁,他們人數是余者三門的倍數,顯然挖壕壘墻,工程繁重,需要人多,也非常辛苦。
好在這邊的待遇不錯,卻是楊河自己掏腰包,干活的青壯,每人每天有工錢五十文,可以吃飽飯,還有一餐的馬肉吃,兩餐的肉湯喝,因此雖然勞累,但壯丁們個個興高采烈。
這邊的工程防務,楊河設計后,也交給廉方正主理,輜重隊配合。
畢竟廉方正曾是工房的典吏,在工程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這種“v”形的壕溝,梯形的防炮土墻,涉及到很復雜的數學知識,輜重隊現在還沒有能力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