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楊大人說的,她們將會被安置的地方,很不錯呢。
想到這里,她摸了摸肚子,那里有她與她夫君李萬良的孩子,她會在這邊好好生活下去,將孩子養大。
當日楊河等歸莊,莊民無不沸騰歡喜。
大軍再次大捷歸來,還繳獲豐富,眾人皆是自豪。
雖離家一段時間,但這邊仍然井井有條,各項發展,有條不紊。
除值守的人,楊河放了隊兵們五天假,他們立時急不可耐的回去了,特別立功與賞賜豐厚者,更是迫不及待想回去向家人鄰居吹噓自己的大功勞。
他們放假歸來后,新安莊也會開啟新一輪的招募擴兵行動。
同時楊河還祭拜了陣亡的將士,新安莊東面有東山,陣亡的隊兵,都安葬在東山之下。然后旁邊建了廟宇,雖此時未有官府的祭拜儀式,但每次戰后,楊河等人都會來此祭拜。
每逢節日,這邊也香火鼎盛,是莊民們心中的神圣之地。
甚至戰馬戰死后,一樣都會有牌位供奉。
留守的齊友信,嚴德政稟報事宜,家中弟弟妹妹歡喜不說,因前幾日黃管事去睢寧祝賀大捷,提到有一批代募的技師隨商貨前來,讓楊河高興。回到莊內后,他很快就接見了這批前來新安莊的外地工匠們。
人數有三十人,內十五個鐵匠,都有不錯的技藝,張出恭等人考核過他們,最少都有中級技工的手藝。
又有一個銅匠,在府城曾有作坊,在臨街面擺一張工具桌,后淪落為村匠,專門挑一個“銅匠擔子”,流動于鄉野民間中,他前來新安莊,吃飯的家伙也帶來。
楊河看過他的工具擔,不由驚訝,因為后世小時候,他就看過這種擔子,沒想到幾百年都不變。
卻是個肩挑擔子,前面一頭為柜頭,放下可作為工作臺,后面一頭則是風箱、小爐子和燃料。然后擔架上掛滿修補用的銅片,挑擔走動時,架上的銅片“喚頭”就相互撞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楊河曾對他們印象很深,因為銅匠行俗不吆喝、不敲牌,只靠架上的銅片聲音招徠生意,那聲音還頗為悅耳,讓人一聽難忘。
又有一個金銀匠,也曾在府城開有銀匠店,鋪子規模曾經很大,一度要改為銀樓,不知什么原因迅速衰落下來,最后遠離家鄉謀生。
楊河見了他的手藝,制作金銀首飾很不錯,特別搞的火印戳號有一手。
最后都是冶坊的工人,擅長鑄澆,不論生鐵或是銅具,犁鍋爐鐘鼎都會,為首者姓包,名包添甫,也曾是當地一個冶坊主,在翻砂制模上有一手,還懂得失蠟法。
不過失蠟法主要鑄造一些較精密復雜的東西,而且需用到蜂蠟,蜂蠟這東西可不好找。
翻砂法就簡單低廉多,但制作的東西略顯粗糙。
在楊河感覺中,這包添甫是個典型的徐淮人,此地人氏,明清地方官曾有評說“其俗好勇尚氣,秀杰者多倜儻非常之士,而黠驁者亦剽悍而難馴。”
黃河水災頻繁緣故,從徐州到淮安的百姓,除有強烈的宿命心理,靠天吃飯,廣種薄收,民貧而易輕生。又大膽力絕,人喜剽掠,小不適意,則有飛揚跋扈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