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狀的臺上還躺著穆況溫熱的尸體,穆況帶來的那些侍衛們不用錦榮說,底下的人也會將他們處置了。
還坐在席上的沈家家臣們,聽著身后穆家侍衛被殺掉的聲音,戰戰兢兢地端著酒杯不吭一聲,即便鮮血甚至濺到了他們的酒杯里,流淌浸染到了他們的鞋履。
總歸、死的不是他們。
至于穆況,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
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都會很快地調節情緒,等待他們的主公沈錦榮的下一步安排,卻不知道,錦榮什么都已經安排好了。
錦榮這時在與蕭約說話,“我還不知道你會擊鼓。”
“我師門天文地理,琴棋書畫,奇門八卦,無一不通。”蕭約又開始自我炫耀了起來。
錦榮卻自顧自地道,“早知道,就安排你在打戰的時候擊軍鼓了。”
那樂鼓敲得她簡直熱血沸騰啊。
“那太危險了吧。”蕭約嚷嚷道,兩軍交戰時主持擊鼓隨時有被敵軍射殺的危險。
玩笑過后,錦榮忽然認真道,“如果我輸了,怎么辦”
蕭約微微一笑,“弓箭手都已經安排好了,隨時候命。”
錦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做的不錯。”
錦榮會和穆況比武,那是因為她自信武藝不會輸,而蕭約的準備也更為穩妥,他在比武時,心里也捏了一把汗,但還好,他這個學生沒令他失望。
無論哪一步,他們都沒想過讓穆況活著離開。
不然,怎么會放他入城錦榮冷笑了一聲。
就在錦榮和蕭約言語間,城中已是一片血火,號角聲起,廝殺聲攪得人無法安眠,但卻無一門戶敞開,皆是緊閉。
“降者生,逆者殺。”這是錦榮下的軍令。
當晨曉初起時,城里的道路墻壁上只剩下被沖刷過的淡淡的血跡,還有訓練有素的沈家軍輪流在城內盯梢,巡邏。
“大人。”一守將拱手向錦榮行禮道。
錦榮淡淡道,“穆家軍隊都處置得如何了”
“降七成,殺三成。”守將恭敬回報道。
“嗯。都先關押起來吧,留做待用。”想要收用這些戰俘還是等她吞下了穆家的地盤再說,在這之前,也不能白養他們,倒可以打發他們去做些工事,她領下還有很多類似河道城墻水壩的工程還未完成,像是水泥道路就沒有完全鋪開。
等到這些工程完成了,她的勢力也會得到更大的發展。
錦榮沉思時,忽然旁邊的商鋪打開了門,一個穿著褐色粗布衣衫的男童端著木盆蹬蹬瞪跑出來清掃門口地面,因他跑得急,木盆里的水都濺了幾滴到錦榮披著的斗篷上。
錦榮身邊的侍衛臉一黑,嚇得男孩站住了不敢動,知道是驚擾了貴人。
“無事。”錦榮攔住了身邊的侍衛,走到男童面前,伸手摸了摸他被褐色布條扎成的小髻,嘴角彎了彎“昨晚一定很吵吧,你怕嗎”
見貴人露出和善的模樣,男孩也壯起了膽子,聲音宏亮道,“不怕,娘親說了,有沈大人在,我們都不怕。”
聽說外面在打仗,但他們這里反而過得越來越好,娘親都說是因為有沈大人的庇佑。昨晚也有人及時通知了他們,記得禁閉門戶,天亮之前不可開。
錦榮笑了笑,沒說話,眼角瞥見了商鋪里走出的青衣婦人,望著男童不敢上前,“那是你娘親吧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