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跪地,趴在女子旁邊哭喊得厲害。
張采萱也只是掃一眼就收回視線,反正他們是真的沒踩到那姑娘,如果真是訛詐,那人應該不會讓他們就這么走的。
果然,秦肅凜退了一段路,打算走另外一邊過去時,那男子起身,指著他們道“你們馬車撞了人,想就這么走嗎”
張采萱一直沒有坐回馬車里,頭伸出簾子看著秦肅凜后退,其實隱隱注意那邊的男女。
此時男子開口就是質問,果真是訛詐無疑了。
秦肅凜根本不看他,熟練的拉馬韁,馬車避開地上的姑娘,繼續朝前走。
那男子撲到馬車前面,趴在地上怒道“你們本地人欺負我們外地來逃難的人,還有沒有天理”
張采萱冷笑,那他們就應該被外地人訛詐還有沒有天理
秦肅凜聲音沉冷,“走開。”
那男子充耳不聞,依舊趴在地上不動,“我不管,今天你們撞到我妹妹,必須得送她去醫館幫她治病,你們要是急,給銀子也行。”
張采萱冷聲問“治什么病治被馬兒踩傷,還是趴地上太久受涼得的風寒”
毫不留情的戳破了男子的謊言。
男子厲聲道“你們胡說。”
秦肅凜淡然,“不是誰大聲就是誰有理的。”
男子寸步不讓,“反正我來時我妹妹已經暈倒,就算是你們沒踩到,也是被你家的馬兒嚇到的,總之你們要付藥錢。”
這就是耍無賴了。
張采萱皺眉,他們出門時已經是午時左右,又在鎮上耽擱這么半天,現在天氣冷,白日短,眼看著天就要黑了。
而后面已經有馬車過來,街道雖然寬敞,但那姑娘躺了一半,秦肅凜占了另外一半,那男子趴在他馬車前的地上死活不起,后面就堵了起來。
也已經有人下馬車過來了,看到這樣的情形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悄悄跟秦肅凜說,“別跟他掰扯,要不然天黑都回不了家,多少給點銀子就得了。”
張采萱聞言皺眉,這些人之所以挑在這個時候,大概就是吃準了這些架馬車的人著急的心理。
但凡家中有馬車的人,日子總不會太差,銀子多少都能拿出來一些。
張采萱有銀子,但不是這么花的。她偏不想如他們的愿,不想吃這個暗虧,也不想助長這種風氣,要不然以后走在街上動不動有人暈倒,那才糟心。
秦肅凜顯然也不想,只冷聲問“你起不起來”
男子不動,無賴道“給銀子就起。”
秦肅凜突然一拉馬韁,馬兒小跑起來,眼看著就要踩到他身上,男子一驚,連滾帶爬跑到一旁,面上煞白,驚魂未定的看著已經停下馬車回頭的秦肅凜,顧不上質問,手指顫抖的指著他,“你你”
秦肅凜挑眉,眉梢揚起時,顯得他眉眼間多了幾分少年意氣和任性,倒真的像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了。
他挑眉反問,“如何”
說完,不緊不慢下了馬車,又道“今天我非要看看你這所謂的妹妹是真暈還是假暈。要不然我不拿銀子還背了個欺負人的名聲,我根本沒做過的事情,這名聲我可受不住。”
不理會男子狐疑的面色,秦肅凜笑著看向身后的架馬車的人,笑道“想要請兄臺幫個忙。”
那人還在愣神,方才秦肅凜架著馬兒一往無前的架勢真的像要踩死那人一般。聞言回神,道“你說說看。”
秦肅凜笑了笑,道“勞煩兄臺幫我去街上買根針來,是不是暈了,扎一針就知道了。她要是不動彈,今天就算是我嚇暈的,送她去醫館配幾副藥我也認了。”
那人此時終于回神,道“我車上就有,我幫村里人帶的,借來扎一下還是可以的。”
說完,掀開簾子,很快摸出一根針來。
張采萱看到地上那姑娘的手指似乎動了動,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怕的。
這種天氣,她身上只兩件薄衫,脖頸和臉都露在外面,看得出秀麗的眉眼。她伸手接過秦肅凜手中借來的針,笑道“你是男子,對著一個姑娘家可不好動手,當心污了她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