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本就不會將病癥往外說,不過,這銀子若是不接,只怕楊家不安心。
送走了大夫,楊興嗣一臉頹然。
田氏滿臉焦灼,眼圈通紅“老爺,現在我們家怎么辦”又有些惱怒“都怪錢嬋兒那個妒婦,否則我們早就知道了興嗣的病癥,哪會拖到現在”她越說越生氣“若早發現,興許現在都治好了”
楊父用手撐著額頭,滿臉疲憊“多說無益。你也別太生氣,還是想想辦法吧。”
田氏急得哭了出來“想什么法子想過繼哪家孩子么”
這話落在楊父耳中,只覺格外難受“楊家幾代單傳,這根不能斷在我這。”
丟下一句話,他已經起身離開。
田氏正滿心焦灼擔憂,沒聽出來他的話里有話。只以為他是打算過繼。
楊興嗣此時滿心懷疑,壓根沒在意父親的話,他急切道“娘,你再幫我挑幾個女人,容貌不要緊,要那種家中兄弟多的。”
聞言,田氏滿臉不贊同“大夫都說了,你腎虛,已經傷了身,房事不能太過。還是先治病吧”
確實,楊興嗣這些日子沒少在那幾個丫頭身上折騰。
楊興嗣悲憤交加,起身就走。
秦秋婉腹中孩子月份越來越大,已經坐穩了胎,偶爾也出去閑逛。
她的日子過得悠閑,想要做生意吧,又被高長瑜接手過去。
錢父也是偶然發現,高長瑜于生意上很有天分,包括他哥哥高長青也一樣,最近從錢家拿了貨物賣給客商,也賺了不少銀子。
高家母子手頭寬裕了,還送了挺多東西到錢府。
錢家夫妻一開始還認為女婿家世太低,委屈了女兒。可這些日子過去,發現高長青是個不錯的人,生意蒸蒸日上。
而高長瑜對自己女兒百依百順,指東絕不往西,本身也有能力,確實是個不錯的人。
加上二人有即將有孩子,夫妻倆漸漸地將高長瑜當成了自家人,待高家也越來越親近。
這一日,秦秋婉在錢嬋兒陪嫁的脂粉鋪子里百無聊賴地撥弄算珠,邊上高長瑜正在清賬,忽而有丫鬟來稟告“姑娘,外頭有位自稱姓丁的姑娘,想要見你。”
聞言,秦秋婉頓時來了興致“快請到隔壁。”
若是沒記錯的話,那楊興嗣即將成親的未婚妻就是姓丁。
她到了隔壁剛坐下,丫鬟就帶著一位碧色衣衫的女子進門。
女子身形豐腴,氣質端莊,是當下長輩很喜歡的那種圓潤俗稱好生養的姑娘。進門后,吩咐丫鬟退下,這才上前一步“錢姑娘,我是楊少東家的未婚妻。”
秦秋婉笑著頷首“我聽說過你。”
丁荷花見她面色柔和,并無不憤和嫉妒之意,心下明白,面前女子對楊興嗣是真的放下了。
年少相知相許,五年朝夕相處的夫妻,如今卻對對方的未婚妻面色自如,這期間發生了多少事才能如此心如止水
丁荷花福身一禮“貿然來訪,還請錢姑娘勿怪。”
“我正無聊呢,剛好有個人陪我說話。”憑良心說,秦秋婉很樂意攪黃楊興嗣的親事,伸手一引“有話坐下說。”
丁荷花道過謝,坐在她對面,欲言又止好幾次,卻都沒能開口。
秦秋婉也不著急,還抬手幫她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