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他城市相同,靜岡也有無數家風格各異的咖啡館。以“回憶”為命的咖啡廳與太宰居住的高級公寓毗鄰,裝修風格不日不洋,歐洲風格的深紅色擋雨棚上繡了幾行分辨不出內容的法語字,墻壁上開的小門卻偏偏是木質的,磨砂玻璃與正常玻璃卡在門框內,屋檐下吊了一枚風鈴。
是會津喜多方風鈴,玻璃風鈴面上以漆繪金粉,風吹過,聲空靈。
胖胖橡膠推開門,將自己稍顯龐大的身軀擠入其中,擦洗杯子的中年咖啡師抬頭看了眼胖胖橡膠,眼瞼就垂落,“歡迎光臨”。他聲音淡淡的,不知是沒有認出排名靠前的英雄,還是見怪不怪。
下午二時,上班族都在上班,周末的學生們則在東京玩耍,咖啡廳里很空,好像沒什么客人。
抬頭,正面便是一排高大的植被,少年與少女的聲音從植被后傳來,他們可能在,被遮掩住的表情是否帶著青年人的朝氣與羞澀不得而知。
“唉,真的不能一起去海邊嗎,直子”少年人說,“很近哦,就在橫濱,有一片相當美麗的海,坐jr的話40分鐘就到了,波光粼粼的海面,大小不一的船只,不是很美嗎”
“再美的景色與殉情扯上關系就一點都不美了。”直子的下半身還肅立在桌邊上,上半身卻越來越向下越來越向下,臉都快貼在太宰的臉頰上了。
偏偏她的動作一點都不曖昧,反而充斥著異樣的壓迫感“比起在這里邀請我殉情,太宰先生還是先付了去年賒的賬吧,現在已經不是經濟蕭條時期了,我們不接受熟客的長期賒賬哦。”
[賒賬]
胖胖橡膠被詞匯驚到了,據說東歐那里還存在著賒賬的說法,但都是像西班牙那樣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國家,日本的歷史上也有賒賬的說法,但不是出現在戰后,就出現在個性出現后的矇昧時代。
[這個時代還有人會賒賬嗎特別是年輕人。]
他覺得很不可思議。
胖胖橡膠咳嗽兩聲,植被后的少男少女聲音一頓,當他拐過彎時,就看見穿著校服的太宰治笑著對他招手“胖胖橡膠先生,過來坐。”
而打工的女孩,左手持鉛筆,右手端著記事板,表情嚴肅地等待點單。
“一杯蔬菜汁。”胖胖橡膠的食譜很科學,窄小的椅子差點容納不下他寬敞過分的身軀,等直子記下點單離開之后,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正對太宰,他打量著其中的小孩兒說“唉,這樣子的我,真是好久不見了。”
[他承認了。]
胖胖橡膠不動聲色地想,當太宰說知道鐵名巧這一名字后,他就馬不停蹄地從東京趕了回來,鐵名巧是他一開始成立英雄事務所的合伙人,但在某一個任務之后,他失蹤了,毫無根據地消失將近半年后,某一天,他收到了對方的骨灰。
據說鐵名巧在世界上的親人也不見了,所以身后事需要他這一最好的朋友來處理。
之后他追查了很多年,線索不過是仗曾經對方寄送給自己的照片,此外什么都沒查到。
而太宰與孩子的臉,也是先前才對上的。
“我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么事。”胖胖橡膠低頭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