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再也沒有去過歌舞伎町。
這是個有點悲情的故事。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我早就應該知道,太宰那個小鬼跟枝俏子打得火熱,他不是自詡婦女之友嗎,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讓她卷入事件后續的大清算]
[什么河里的無名尸體,連坐人員死亡的方式都計算好了嗎,對啊,茶屋的媽媽都死了,枝俏子怎么可能還活著,尋常人的想法都應該是這樣吧,而且她是藝伎,知道的秘密雖然多卻不是什么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特別還沒有什么人能夠看清楚藝伎妝容下的長相,就算是見到了現在的她最多也不過以為只是長得像而已。]
[知道枝俏子跟太宰這小鬼聯系的,到頭來只有我跟歌利亞啊]
霍克斯的腦子也很靈活,轉了好幾個彎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梳理好了,他的表情管理還不錯,起碼臉沒有赤橙黃綠青藍紫變了又變,但心野長枝,她是讀表情的專家,光看霍克斯眼中一閃而逝的糾結,就什么都明白了。
“請快進來。”她揚起標準的職業微笑,十分熱情地招呼,“東大附中的各位,還有霍克斯先生。”態度優雅而不失殷切,言語中似乎還閃爍著對英雄霍克斯的崇拜。
“哦、哦。”霍克斯說,“快點進去吧。”
福利院的女生住宿條件還湊合,與青年旅行社類同,皆是上下鋪,男生的住宿就沒那么好,大通鋪,一人一只上鎖的竹籃筐放些日用品,太宰把行李箱往其中一摔,就晃蕩著雙手出門了,霍克斯在門口等著他,一抓一個準。
“喂,枝俏子是怎么回事”他壓低了聲音,卻可聽出話語中的急切之意,“她怎么”
“真是熟悉的名字。”太宰裝蒜,他還睜大一雙眼睛,做作地表示疑惑之意,“霍克斯老師說的是歌舞伎町的枝俏子嗎”他雙手一攤,“時間已經過了那么久,忽然聽見這三個字,還挺懷念的。”
“你”霍克斯沒好氣地看著他,哪里不知道太宰擺出這幅模樣,根本是什么都不準備說。
[所以說,你到底是怎么帶她走,怎么洗白身份的,看枝俏子現在的模樣,竟然還在福利院做義工,身份一定非常清白。]
[神通廣大過頭了吧,一身秘密的小鬼]
他煩躁地扒拉頭發幾下,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無論是多么不可思議之事,放在太宰的頭上,好像都能得到解釋。
他就是這樣的人。
等男女生都放好行李,便在大廳中集中,長枝連同另外幾位在這工作已久的義工出來,給同學們講解情況。
長枝是口才最好的一個,她落落大方地站在同學面前,像只垂頸的天鵝“今天的話,還請同學們先幫忙打掃福利院的衛生。”她在手機上操弄了幾下,憑空投影出一塊巨大的屏幕,是福利院的投影圖。
“a區是同學們的活動區域,有不少器械,還有小孩子的玩具屋,這兩天陽光很好,毛絨玩具可以洗一洗曬一曬,c區是孩子們的宿舍,同理,杯子和床單被套需要清潔”
她幾乎是abcde報了一長串,就算是坐在最前面的同學臉都青了,有人回頭看看,尋找霍克斯,或許是希望霍克斯給他們講句話,拯救一下,只可惜狡猾的英雄早就在心野長枝開口之前就腳底抹油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