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明白了,比起被津島修治打敗,比起被他羞辱,他更加不愿意看見的,是對方仿佛忘記了自己過去做的事,稍微一轉身,就拍拍屁股走進光明那方的樣子。
死柄木對英雄那方是沒有好感的,因為他就是所謂的天生罪犯,生下來就充滿了破壞的,什么身處黑暗心向光明,根本不可能,所以,他也更加無法相信津島修治那么干。
從他的角度來看,那就像是背叛一樣。
書房里有張厚重的書桌,以往桌面上是空的,現在卻攤滿了書籍、紙張,還有照片,湊近了看就發現都是些紀錄,有文字的,書桌抽屜里甚至還存著視頻記錄,主角不用說,都是津島修治。
afo是個縝密的人,當然記得留下津島修治的把柄,當他為了醫治正田宏義而奔走時,做得所有的事情都超越了法律的底線,afo于是留下了記錄。
隨便放任何一條出來,都會讓他身敗名裂。
關于如何讓津島修治回到他們這里,死柄木忽然有了清楚的認知。
[英雄,有了,他們那群人不都是對黑暗零容忍的嗎,如果讓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看見這些記錄,就算是津島修治想要跟英雄們一起玩,都沒有人會接受他吧。]
[不僅如此,別說是英雄了,對普通人來說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犯罪對吧,在這個社會上,只要犯罪了就是敵人,敵人是需要被羈押的,他絕對不會愿意在收容所里呆一輩子,那樣的話,就只能跟我們一道了,啊啊啊,我想起來了,他跟歌利亞那個小丑不是關系很好嗎,到時候再歌利亞殺掉]
他的思想一路向著邊緣跑,總之,已經有了對付津島修治的萬全方法,接下來就是將證據給誰更加合適。
[英雄的話,還有冷處理的可能,把人秘密抓走,關在某個地方,這是他們最喜歡做的事,如果想要讓社會上每個人都知道津島修治,知道他是邪惡的,果然還是要通知記者吧。]
他想到當時記者沖入雄英高中的樣子,幾乎要笑出聲來,從那時候起,死柄木對記者的不折手段就有了很深刻的了解,對英雄們來說,太宰治的個性或許很難處理,甚至會涉及戰略層面的事,對記者來說,他只是新聞報道,只是博人眼球的手段罷了。
[就告訴他們好了,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消息放在記者的桌子上,然后坐壁上觀,任憑其發酵。]
他將那些資料復印、整理、裝入信封,在做好了一系列的工作之后,打開書房的大門,遞給黑霧。
“幫我把他們送到這些人的桌子上。”順便還送上一張紙條,上面歪歪扭扭排列了不少人的名字,字寫得歪,卻不是很難看,但比起成年人,這些字似乎是屬于正在急速成長的青少年。
“送過去就行了嗎”黑霧問。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說,“神不知鬼不覺的。”死柄木實在是很高興,連帶著他聲音中繾綣的厭氣也一掃而空,于是黑霧知道,他又有什么邪惡的勾當了。
“好。”
[嘖。]
相澤消太心里發出幾聲響亮的嘖,而現實中他也確實出聲了。
他的樣子實在不大妙,平日里相澤消太就是不大注意外表的人,但他現在看上去更加糟糕了。
夜晚到來之前,他還將頭發盤成丸子,一絲不茍地扎在腦后,等到白天時發絲早就散了,一點都不調皮地掛在耳朵邊上,軟趴趴的。
他有干眼癥,看了一晚上的屏幕,眼白的血絲更多了,更甭提眼眶下兩泡眼袋,讓他憔悴得像具活動的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