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1
“阿止”
[好痛啊。]
“阿止、阿止”
[好痛啊、好難受、不能呼吸了,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痛]
女性的手下意識捂住了腹部,與其說是腹部,不如說是曾經子宮的位置,她總覺得那里冷冰冰的,時不時就會傳來神經質的抽痛,這種抽痛并非是真實存在的,而是徘徊在她的腦海里,像是一抹從來不會散去的幽魂,每當她出神的時,過去苦痛的記憶就會把她拉入其中。痛感是從心底溢出來的,永遠無法抹滅。
“你還好吧,阿止”一雙溫暖的手搭在她的冰冷的手上,抬頭就看見惠子,她正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來自女性朋友的熱量讓她心中熨帖,終于從無盡的噩夢中脫離出來。
[偶爾會那樣。]
[莫名其妙陷入泥濘中,莫名其妙不能呼吸,莫名其妙感到疼痛。]今歲止看過許多醫生,以望能夠治療自己的病癥,得到的回答卻大同小異。
“是精神緊張導致的。”
“神經性疼痛。”
“您可能更需要一位心理醫生。”
“為什么不出去走走放松下,街心公園的花很美,或者你想去上野公園看櫻花嗎,人很多,櫻花卻不錯。”
對這些建議,她只會微笑說“好的,沒問題,我試試看。”
如果有下次約談,她會克制地告訴對方“你的建議幫大忙了”,亦或根本沒有下次。
“沒事吧”惠子是新搬來的,今歲家隔壁的房屋一直空著,直到前段時間惠子帶著她母親搬進來,她的母親是沉默的日本舊女性,而惠子則是新時代的事業女性。她帶著點心上門拜訪,以說明自己入住新屋,禮物是今歲夫人收下的,幾日后今歲夫人送上回禮,來回幾次又聊兩句話,就成了朋友,今歲夫人的女性朋友數量不多,在她結婚后多不再聯系了。
“沒事。”今歲夫人露出了虛弱的笑容。
“啊,是那個吧。”惠子一臉了然,她以為對方犯了女性的老毛病還問,“你要紅豆湯嗎”她們在的這家點心屋既有本國的點心飲料,又有咖啡冰激凌芭樂,在等待今歲夫人回答的期間,她先幫對方要了杯熱水。
水冒著騰騰的熱氣,她像是感覺不到溫度似的,冰涼的手掌環繞玻璃杯,暖意透過手心,順經絡一路向下。
[啊,空蕩蕩的腹部都變溫暖了。]
惠子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說“你、沒事吧,會不會燙手”
“不。”水汽一路向上,氤氳了今歲夫人的臉,在蒙蒙的水霧中,她的表情模糊不清,“我很好,謝謝你。”
“真是太溫暖了。”
15:23
[到底怎么回事]飛鳥坐在辦公桌前,不是他的辦公桌,而是地下室三層儲物間的小木桌子。他抬頭看做擺設的窗戶,一片黑,地基深深凹陷在土里,透過大片的玻璃也只能看見黑漆漆的洞。很難想象在現代化的警署還有這樣的儲物間,天花板很窄,只吊了燈,還是用拉線繩開的,他打開門摸索許久才找到繩子,等昏暗的燈光亮起,卻發現手掌心留下兩道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