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命苦,阿止。”
“對不起,我不應該給你取這個名字。”
“清水先生是個很好的人。”
結婚時也是那樣,聽說藤原清水是她國中時代的學長,用聽說二字是因為對方認識她,又拿了蓋相同校徽章的畢業證,但他們學校一共有三個年級三千名學生,她又怎么可能認識上一年度的學長
有一天西裝革履的青年敲開他們家的門,今歲不在家,她上的是女子高中,藤原拜訪時家里只有父親與母親,他那時候已經很高了,就父母眼光看來是英俊的帥小伙,父親講了千八百遍,說他土下座跪倒在地請父母把自己嫁給他。
父親與其說是氣氛不如說是感到荒謬“你才見過阿止幾次,就像要求親了她從來沒有跟我們提過你。”
“拜托了,伯父。”藤原清水肯定是有些問題的,他偏執得比精神病患還瘋,“我只有這一個愿望,不能沒有她。”
“一派胡言”父親嚴厲呵斥,“想要娶我家的女兒,起碼也要功成名就才行”
他不依不饒地問“如果功成名就了,是不是就可以娶令千金”
“那要等你有成就再說”
[藤原是拼命三郎。]事到如今,今歲止可以用無限冷靜的思想來追憶自己的前夫,[他很拼命,年紀輕輕就升任高級警探,父親很滿意,軍警的身份在他眼中不僅不差反而很體面,母親擔心他年紀輕輕逝世,后又知曉藤原無父母,又愿意讓我成為犧牲后的唯一受益人,于是就連她也同意了。]
[用現代話語來形容,這行為無疑就是賣女兒吧,但他們又不缺那份錢,也就是說是認為藤原前途無量菜做主將我嫁給他。]
“軍警的話也不是能干很長的職業,等到退下來后正好可以幫你爸爸。”
“得找個繼承人把家業傳下去才行,我看他不錯。”“心性也合適。”
[稀里糊涂地就結婚了,婚前只吃過幾頓飯而已,而且是在被告知這是未婚夫的大前提下,選擇的店都是高級的螃蟹料理,懷食料理等,我與藤原面對面坐,總覺自己是瓷器盤上的螃蟹,可被食客以視線大卸八塊。]
今歲止回想當時的自己,卻總覺得是在霧里看花,十年下來她變得更加堅韌與強大,以至于那時的虛與委蛇搖搖欲墜懸在面皮上的微笑還有內心的痛恨與無助都蒙上了一層茫茫的水霧。
[母親垂淚說這就是命啊。]
當她失去第一個孩子時,當她失去第二個孩子時,當她的丈夫失蹤時,母親總會這樣說。
[不要去抱怨誰,阿止,是你的命不好。]
“我的命,真的不好嗎”她探頭看五月三的掛歷,在空無一人的房間中詢問自己。
[我從來不那么認為。]
她走入自己的房間,那是她少女時代的房間,在結婚后就沒有居住過了,藤原死后再度搬回家中發現父母只把房間門關上床頭蒙防塵布,衣柜、書架、網球拍、尤克里里、梳妝鏡,她少女時代的殘留物無人動。
今歲以貴小姐特有的端莊姿態坐在梳妝鏡前,坐下前確保裙子平整地攤在椅子上又伸手扶弄平褶皺,身體微微向前傾斜背卻直得像用鐵尺比過。
她用鮮艷的紅色涂滿唇。
上揚的嘴角似笑臉。
傳說中仙鶴銜著包裹送到善人夫婦家中,善良的農民打開包裹一看,發現里面裝了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