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個瞬間,我想那么做。
結果我還是意難平。
倘若被身邊人知道此番心理活動,大多都會感嘆“你還會意難平”啊,是打心眼兒里地感嘆,我其實也在想,自己會如此嗎。
結果,是的,我會,我掛心于那個孩子,我重視他超過我自己。
打我認識到這一點起,世界忽然就變得不同了,阿宏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說“英雄是不分大小的,你可以拯救一個世界,也可以拯救一個人”。
只救一個人的英雄算是英雄嗎我不知道。
只是我想救他。
也在救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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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島修治發現,他的監護人變得不同了。
[到底是態度不同還是其他我也說不大出,或許是他與我交流的時候更舒展了,不再藏著掖著,絕少露出招牌的神秘微笑。]
行動上還是一如既往,寫他口中拙劣的文字,與樓下咖啡館的美貌女侍搭訕,偶爾處理事件做推理,他像福爾摩斯一樣自稱咨詢偵探。他并不限制津島修治做什么,去哪要跟自己一起,只是會當來兩人都在時,一起讀好書,交流心得。
他們一起看影子武士,同樣是黑澤明的作品,津島修治說“在歷史洪流下,個人的力量是沒有用的。”影子武士很蠢。
太宰治卻笑著說“我卻覺得挺有趣。”他講,“世界能改變,是因為蠢貨很多。”他眼角的弧度變得很柔軟,“我還挺喜歡這種人。”
津島修治抬頭看他,用一種很奇妙的,仿佛頭一次認識太宰治的神色,他的眼睛像是在說“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種人啊”。
“說起來。”太宰治說,“有人委托我去追查失蹤事件。”
“什么”
“失蹤事件。”太宰治解釋,“兒童失蹤事件。”他在平板電腦上指指點點,“鬧得太大了,警察都無法收場。”
“失蹤地點擴散了,一開始是港口附近,也就是橫濱,上個月彌漫到神奈川一帶,最近的話,東京都內也接到了幾次人口失蹤事件的報告,數量還是正常的,這座城市每天都有人失蹤,但誰都不能保證它們與之無關。”他給津島修治看屏幕,“從范圍來看,有擴散到東京的可能。”
“兒童拐賣。”津島修治說,“要那么多孩子做什么”
“用途很廣泛哦。”太宰治對他笑了一下,“傭兵培養、器官培育、買賣,運氣好的話還能淘到有異能力的稀罕貨,聽說孤兒院中有身具異能力的孩子,大多都會被帶走。”
“啊。”津島修治說,“這種生意應該綿延了很多年吧。”
“從古至今。”太宰治說,“真要說的話,最近的人口中轉點就是泰國吧。”
[嗯人口拐賣啊。]
“那你準備調查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