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行了短時間的“不跟你說話”的冷戰之后,津島修治終于開口了,他問“你覺得本子里寫了什么”
[奇怪的問題。]中原中也嗤之以鼻,[他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更沒有看過內容,怎么可能知道。]
“這個問題啊。”太宰治摸自己的下巴,“我想應該是懺悔錄吧。”
[喂喂,騙人的吧]
[真可以猜到啊]
我為所擁有的一切而懺悔
阿門
“你可以保持現在的姿勢。”葛藤依舊鎮定,他身后的香卉完全不知道這人在想什么,他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的不怕就香卉淺薄的社會經驗來看,就算是黑手黨人,在后腦勺頂槍時都不會多鎮定,一直掠奪他人生命的人更害怕自己的性命被奪走,就是這么一回事吧。
“但你得告訴我,是為了誰來尋仇的。”葛藤問,“是最近失蹤的孩子嗎哪一天失蹤的,起碼我可以告訴你,那是我做的還是其他人做的。”
“你在為自己的罪行辯解嗎”香卉脾氣不好,她說,“放心,我不是沖其他人來的,而是你先前說的春琴。”葛藤的話被她解讀出了另一重含義,“我聽說犯罪者對自己殘害的第一人往往有更深刻的印象,春琴姐的事情就是這樣吧。”
[啊,原來如此。]葛藤明白了她的意思,香卉誤會了啊。
不知怎么的,他毫無為自己辯解的心思,只想接著聽下去,看她究竟會有多高明的見解。
“你是想激怒我嗎故意在我面前提起春琴姐的名字”香卉越說越氣憤,胸脯在抖動,手卻端得很穩,“我只是個小人物,竟然被你記住了,難道你在過去一直盯著春琴姐看嗎,變態”
“不。”葛藤說,“那只是個意外。”
[事實上,我也是今年才知道我那可憐的侄女春琴竟然流落到橫濱的貧民窟來的,倘若血液病沒有帶走她,大哥也不會撒手人寰吧。]
“這就是宿命啊。”他忽然感嘆道,“無論是命途多舛的春琴還是我后半生凄苦的大哥,以至于我自己”
“都是宿命啊。”
[他在說什么啊]香卉全然不能理解。
“你怎么知道,春琴是因笛聲而失蹤的”他問香卉,后者或許是抱著“死就讓他死明白點”的心思,配合回答說“當然是她自己告訴我的。”她說,“你以為有異能力就能萬無一失了嗎,想不到受害者還會存有記憶對吧。”
“春琴是怎么來這里的”聽見這話,香卉惡狠狠地抬頭,小狼狗似的瞪說話人兩眼,后者卻不甘示弱地瞪回來道,“我就是想問問啊,大家都怎么落進來的,不都交流過了嗎,你看我是被拐賣進來的,香卉干脆就是流鶯生的。”她又被香卉瞪了,這一眼沒之前的厲害,“反正在貧民窟混了這么多年,就算是從外面來的也可以放下了,大家都想知道春琴以前是做什么的,誰叫你看上去跟我們都不一樣。”
其他人沒說話,心中卻不免認可地點了點頭,春琴對自己的過去閉口不談,當他們在聊操蛋的童年生活時,她只會端莊地坐在一旁露出恬靜的笑容,她的姿態像是道無形的墻壁,轉瞬間就把她與其他人割裂了。
“我來這里的方法嗎”春琴語調柔和,“相較各位說不定更離奇些,我是夢游走進來的。”
“夢游”女孩兒嗤之以鼻,“就算是說謊,也要挑個可信度高點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