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知道]織田作挺好奇的,卻沒有問出聲,他有對機密的直覺,知道一些事情該問一些事情不該問,而異能力無疑是秘密,尤其他記得幾年前津島修治的測試還是無異能力。
[該知道時總會知道。]
“不問嗎”偏偏津島修治還要主動說,“關于異能力啊,幻象啊什么的,我為什么能斷言你不好奇嗎”
“好奇很定還是有一點的。”織田作說,“不過說不說都是津島你的自由吧,現在沒有說應該就是有什么計劃。”
“你真相信我。”他尾音上揚,整句話說得如飄在云端上。
“啊。”織田作說,“我一直都很相信你。”
畫畫、畫畫、畫畫
創作、創作、創作
“你在畫什么,東海君”
[哎]
東海翔太猛地抬頭,就看見新轉學生的臉,他半蹲著,手肘撐在自己的課桌上,眼角向下垂,嘴角向上揚,面相是無辜至極,他瞳孔好像是棕色的,里面有光點,終究不是漆黑一片,各種意義上來說,他是東海比較喜歡的“眼里有光的人”。
這種人很少,班上大部分人的眼珠與嘴在他看來都是漩渦,由黑色粗蠟筆隨意涂抹,無時不刻在轉圈圈。
他對津島修治的印象是,新轉學生,很受歡迎,似乎對井伏老師很有好感。
“稍微理我一下啊,東海君。”津島修治像是塊牛皮糖,開始盯著對方的畫作自言自語起來“所以你在畫奧菲利亞嗎,但你畫的可不是米雷斯的作品,你在畫什么,心中的純潔女性嗎”
在這里不得不以筆墨描繪東海翔太的作品,就作畫技巧來看,他的作品無疑是低級的,沒有經過訓練的,在意境上確有震撼人心之處。他以白紙為基地,先用鉛筆勾勒圖像,先以短線條狀的潦草筆畫繪出一條河流。
“這是條河流嗎”津島修治問。
“不。”東海說,“它是一片沼澤。”
“深陷沼澤的奧菲利亞。”津島修治說,“意向一點兒都不純潔。”
總之,沼澤周圍也是有植物的,盡是些枯樹枝啊,低矮的灌木叢什么的,灌木叢的槎丫上有蜘蛛結網,枯樹枝上倒掛貓頭鷹。
“為什么不是烏鴉”他又問。
“烏鴉是神鳥,不能出現在這。”
東海似乎變得好說話了些,起碼沒有對津島修治橫眉冷對,對方問的有關繪畫的內容都一一回答了,很快他就開始在沼澤面上描繪一顆圓溜溜的球,這回他看出來了,問東海“是奧菲利亞的頭顱嗎”
“是的。”東海說,“她下半身陷在沼澤里,上半身只有頭顱露在外面,奧菲利亞閉著眼睛,金棕色的長發漂浮在沼澤面上,她的表情應該是很圣潔的,下半身的話,我希望以透視的角度畫出來,沼澤里的食腐動物可能會咬她的肉。”
“食腐動物咬肉需要一段時間,如果她的下半身是骷髏,上半身就不可能完好無損,更不要說什么安詳的表情了。”津島修治說,“那是悖論啊。”
“放在現實生活中是悖論,但在藝術世界中,什么都能發生。”東海淡淡說,“想象力,要是沒有想象力就沒有藝術。”
“是井伏老師說的嗎”
“這么簡單的事情哪里需要井伏老師說。”東海說,“倒是你,在我身邊蒼蠅一樣嗡嗡嗡地轉來轉去,是有什么意圖嗎”
“意圖啊。”津島修治的笑顏依舊可愛,“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而已。”他的笑眼睜開了一條縫,“不是含有欺凌意義的朋友,而是普通的,可以交談的朋友。”
“哼。”東海從鼻子里發出聲音,他斜眼看津島修治,不可思議的是,他現在的表情比起以往要輕松多了,總之不是塊單純的撲克臉,“不管你在打什么壞主意,我都勸你停止。”
[真奇怪,他一點兒惡意都沒有。]
“在這所學校,只要跟我扯上關系就會帶來不幸,跟你成績好壞,長相好不好看,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東海冷笑,“你以為長了張好臉蛋就可以俘虜她們,讓女生更喜歡你嗎做夢,她們是利己主義者,是社會動物,絕對會跟被欺負的人撇清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