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同學。”
小聲。
“太宰同學。”
小聲、小聲。
是高原普麗。
“有什么事嗎,高原同學”津島修治抬頭,他的同桌相當可愛,有一張飽滿的蘋果似的臉蛋,眼睛也圓溜溜的,下巴有個小尖兒,笑起來時嘴角邊上兩個窩,可以盛下一碗米酒。
她真是那種會被男性背后說“可愛”“好可愛啊”那類的人。
“沒事吧,太宰同學。”高原小聲說,“最近,你好像跟大家相處得很不好。”
班上的同學一開始以為津島修治只是一時興起,抱著欺負東海翔太的心思接近他,結果發現根本不是,津島修治開始對他們露出不屑的鄙夷的笑容,當有人欺負東海時,他甚至還會出手。
后者是不可饒恕的。
“沒有辦法啊。”津島修治笑嘻嘻說,“我和其他同學,在某件事上達不成共識,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說的就是眼下情況吧,我也很遺憾呀。“
“真是。”她喃喃自語說,“難道大家就不能好好相處嗎東海君他多可憐啊。”
“哎”津島修治拖長,“高原同學果然跟大家說的一樣善良,你很關注東海君嘛。”
“怎么說。”高原伸出手指在臉頰上撓撓,“我跟東海同學是國小的同班同學,國中一年級也是在一起讀的,二年級以后他就轉學了。”她害羞地笑了,“也算是了不得的緣分吧。”她的腳趾在皮鞋間里不安地上下動彈,“東海同學是個很好的人。”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津島說,“所以啊,為了一個好朋友被班上其他人討厭,是很值得的事情對吧,不如說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我們是站一塊兒的。”
高原普麗的臉色一白,勉強笑笑說“是、是啊。”
“喂喂。”
門外一陣騷動。
“真的假的”
“新來的生活老師。”
“啊我知道,他長得還挺帥。”
“普通吧,不過比起三川那個老頭子好多了。”
“哎,騙人的吧,被盯上了。”
“說是因為幫了麻桿。”
“真可惜,沒人提醒他嗎”
“果然,麻桿就是萬惡之源啊。”
東海翔太在做什么,他把注意力集中在畫作上,不知什么時候,津島修治貓似的踮腳走到他邊上問“在你心中,他們是什么樣的”他問,“是花里胡哨惺惺作態的小丑還是沒有明確形狀的幢幢鬼影”他一點兒都沒有壓低自己的聲音,“總歸不是人吧,是在世間渾渾噩噩活著的庸碌者,渺小得像是螞蟻,你看,只有螞蟻沒有自己的判斷能力,跟著群體走,連從樹上飄落的樹葉都能阻止他們前進,毫無自主性。”
好了,完蛋了,全班安靜下來了。
他們看向津島修治的眼神充滿了敵意,和才轉學時的熱情迥異,根本就是兩個極端呀。
[我決定不讓他們喜歡我了。]
“漩渦。”身旁的東海若無其事地說,“在我眼中,他們就是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