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地就結婚了,婚前只吃過幾頓飯而已,而且是在被告知這是未婚夫的大前提下,選擇的店都是高級的螃蟹料理、懷食料理等,我與藤原面對面坐,總覺自己是瓷器盤上的螃蟹,可被食客以視線大卸八塊。]
今歲止回想當時的自己,卻總覺得是在霧里看花,十年下來她變得更加堅韌與強大,以至于那時的虛與委蛇搖搖欲墜懸在面皮上的微笑還有內心的痛恨與無助都蒙上了一層茫茫的水霧。
[母親垂淚說:這就是命啊。]
當她失去第一個孩子時,當她失去第二個孩子時,當她的丈夫失蹤時,母親總會這樣說。
[不要去抱怨誰,阿止,是你的命不好。]
“我的命,真的不好嗎?”她探頭看五月三的掛歷,在空無一人的房間中詢問自己。
[我從來不那么認為。]
她走入自己的房間,那是她少女時代的房間,在結婚后就沒有居住過了,藤原死后再度搬回家中發現父母只把房間門關上床頭蒙防塵布,衣柜、書架、網球拍、尤克里里、梳妝鏡,她少女時代的殘留物無人動。
今歲以貴小姐特有的端莊姿態坐在梳妝鏡前,坐下前確保裙子平整地攤在椅子上又伸手扶弄平褶皺,身體微微向前傾斜背卻直得像用鐵尺比過。
她用鮮艷的紅色涂滿唇。
上揚的嘴角似笑臉。
……
傳說中仙鶴銜著包裹送到善人夫婦家中,善良的農民打開包裹一看,發現里面裝了個孩子。
[我現在的心情,就跟農民夫婦差不多吧。]
門被彎曲的手指扣三下,他不懂門鈴就在外為何不按門鈴,心里疑惑著手上還是打開門,于是就看見了津島修治。
他們下午才見過面。
“你……”下意識看眼手機屏幕,晚上十點三十二分,實在不該是孩子在街道上游蕩的時刻,晚上六點他們才分手,佐佐木還請津島修治吃了一份可麗餅。
“你怎么在這里?”
“我的監護人不要我啦。”津島修治的第一句話就讓他想抽出手機報警,這年頭還有人敢挑戰遺棄法實在是太膽大包天。
“我騙你的。”津島修治等他大驚失色按下第三個電話鍵后忽然說,看他手忙腳亂撤銷通話還笑出聲來。
這是個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但基本上就那么一回事,他們到現在還在加班,我連去的地方都沒有,就只能來找你了。”
佐佐木說:“我應該講什么?”
“說請進就可以了。”
直到小孩子登堂入室他還稀里糊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