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亂說。”
胡至福搖搖頭,“三千多年前,你為了成就大劍仙,利用了守林人。守林人從未向你發難,而你如今卻連這點事都不愿說。”
尚白猛地轉過身,凝眉道“誰利用了誰我不想多說,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在跟我扯上關系。況且,我能看到的問題,你自己看不到嗎”
胡至福虛目笑了笑。
正當此時,神殿外面傳來笑聲,“哎喲,沒想到這里這么熱鬧啊。”
尚白跟胡至福同時看去。見你容貌秀美的男人邁步來,臉上笑意如春風。
胡至福樂呵道“這神殿里又多了個小偷。”
尚白漠然瞥了他一眼。
胡至福笑道“沒說你是小偷,你別對號入座。”
而角落里,少年心里又一咯噔,怎么又來了個大能,今天啥情況啊他已然發現,不管來多少人,自己似乎都是最弱最說不上話的那一個。
“淵羅大桼,你這可得好好說,誰是小偷。”來人笑道。
胡至福虛目,很直截了當地說“你是小偷。”
“不愧是淵羅大桼,說話就是大氣啊”來人拍著巴巴掌說。繼而,他轉向尚白,拱手彎腰道“尚劍主,小生有禮了。”
尚白皺了皺眉,沒說話。他不太想跟這個人說話。事實上,這兩個人,他都不想跟其說話。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一個唯利是圖。
“九重樓,你不好好地撅在你樓里數錢,還有閑心來這兒嗎不怕錢溜走了啊。”胡至福笑瞇瞇地說。
“不勞淵羅大桼費心,錢這東西賺不完,這點理兒我分得清楚。”九重樓拂袖,儀態瀟灑。“再說了,鐘楚道郡可有不少我朝天商行的產業,作為當老板的,偶爾來視察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莫非這渡劫山上也有你九重樓的產業”胡至福彎著嘴角問。
“不敢不敢,九重樓我只是個渾身銅臭味兒的該被千刀萬剮的商人,可不敢跟渡劫山扯上關系。”九重樓笑呵呵說,“我啊,只是來看看風景,隨便吹吹風的。”
尚白圖個清凈,不愿與他們二人為伍,走到一邊去,繼續探究神殿。
胡至福嘖嘖道“弄得我以為你打算把渡劫山偷到朝天商行呢。”
九重樓笑了笑,并不介意胡至福一直把“偷”掛在嘴上。這天地下,不少人都說他是個小偷,給他冠以天下第一神偷的名頭,偷錢偷心偷大道。但是,一直掛在他嘴邊的是,“賺錢嘛,不寒磣”,“能獲利就是了”。
“要是有本事,我倒真想試一試呢。”九重樓順了胡至福的話。他笑問“說起來,才發現淵羅大桼穿著身道袍啊,這又是要去哪兒騙人啊”
“莫非,現在換身衣服都得給人說道說道”
“別人換衣服是換衣服,你換衣服是換皮。”
胡至福點點頭,“既然如此,你就當我叛出守林人,做了臭道士吧。”
“大桼說笑了。”
說著,他看向角落里的少年,后者連忙恭敬點頭。他也笑著點了點頭。看上去,他們就像是和諧地打了個招呼。
九重樓同胡至福一樣,并沒有去問少年什么。在看向他那一瞬間,能知道的就已然知道了,而不能知道的,強求也求不來。賺了幾千年的錢,九重樓也還遵循著一條準則,“拿不得的,無論如何都不要去拿”。那少年腦袋里裝著的秘密拿不拿得,他不知道,但分得清楚,在這神殿里,一定拿不得,不說這里一切未知,還有著兩個比自己走得更遠的人候著。
胡至福大笑幾聲,走向一邊,邊走邊說“你九重樓也算是個人才了,沒有大圣人之資,也硬是讓你偷出個大圣人來。信了道祖那句話,大道萬千,歸源合同。”
九重樓望向他,岔開了話題,說“師染也在渡劫山,你該知道吧。”
胡至福點頭,“知道啊,她還比我先一步到山頂。”
“你說,她為什么不進這片地兒呢”九重樓笑問。“是不敢,還是怎么著。”
胡至福嘲笑道“她進不進來,我哪里知道。但是你九重樓都敢的事,她師染會不敢嗎”
“我見她立在那里,不發一言,只顧望著山下,”九重樓拂袖,“那是在等人嘞。”